萸无论怎么躲,都避无可避地与他产生触碰。
她的脚腕上还有伤,虽然不那么痛了,但走路仍会一瘸一拐,因此不可避免地对他有些许依赖,若是他弃自己于不顾,这偌大的空旷山野,她要如何求生呢?
正是基于这一为难,她小猫似的乖顺,而实际上,耳朵已经在他温热吐息的喷拂下,红得犹如渭阳君府上灿烂的枫叶。
马渐渐提,但没有奔跑,只是颠颠地走动,载着他们远离猎场,入了山林。
时值深秋,山林显得空旷萧索,处处落叶飘零,楚萸不大明白他为何策马往这里走,但也不大敢问,只能埋着脑袋攥紧马鬓,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前面是一道斜坡,长而陡峭,通往一处平原。
楚萸看着怵,指尖轻颤,而长公子并未有驻马或者调转方向的打算,她心生怯意,微微侧过脸,想让他不要冲下去。
“害怕的话,可以抓住我的胳膊。”扶苏的声音就贴在她耳边,滚热干燥的气息令她四肢一阵酥麻。
话音刚落,他就挥起马鞭,骏马立刻朝坡下俯冲。
在惯性的作用下,他难以避免地紧紧贴向她,而她也在强烈的颠簸起伏中,放弃了一切思考,紧张而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尖深深嵌入他的衣料。
长公子手臂肌肉紧实,线条柔韧,她的后背重重撞入他怀中,而他为了扯稳缰绳,下巴半搭在她的肩膀上,双唇似有若无地几次擦过她嫩白的侧颈。
一时间,彼此呼吸相挨,心跳趋同,她为了寻求安全感,越主动地贴上他的胸膛,丝蜻蜓点水般拂过他的双唇。
秋风高爽,呼呼掠过他们的面颊,耳畔忽然传来他意气风的爽朗笑声。
宛若破开阴霾的第一缕朝阳,她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新鲜恣意的少年气。
不再压抑,不再故作沉稳,此刻的他,不是秦王寄予厚望的长公子,而只是一位十七岁的鲜衣怒马少年郎,策马扬鞭,如风如雷。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些上头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英俊明媚又纯粹的的少年,更让人怦然心动的呢?
若是能一直这样依偎在他怀中,与他一同驰骋,一同开怀,似乎也很不错——
但前提是,他真的喜欢她,而不是,像喜欢一只鸟雀,一株鲜嫩漂亮的花那样,视她为玩物,一件不需要认真对待,随时可以打掉的玩物。
她愿意爱他,但这份爱,必须是平等的,否则的话,她宁可独自忍受失恋的伤感,也不愿意为了他时不时展现出的暧昧,而迷失自己。
【?作者有话说】
感觉长公子还是当成崽养比较可爱( ̄? ̄)
第47章惹事
◎那是一个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炙热的吻◎
胡马冲下斜坡后,在平原上犹如疾风般驰骋了一段距离。
草叶被踩踏出的清香一路萦绕,楚萸心口砰砰直跳,脸蛋被风吹得越红扑扑了。
她始终紧紧抓着长公子的手臂,它们是那样的坚固可靠,仿佛可以为她抵去一切风险。
有生以来,除了父亲外,还没有哪个男人,让她产生过这种感觉。
扶苏向后扯了扯缰绳,胡马逐渐减,直至停下,慢慢地颠着前行,时不时还停下来啃几口野草。
楚萸总算能长长舒出一口气了,她轻轻松开手指,拘谨地将双臂挪到身前,重新抓住马的鬃毛,身体也往前拱了拱,与他分隔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缝隙。
扶苏在她的肩膀后,默默注视着这一连串小动作,忽然有点儿不乐意了。
她为什么就不能如刚才那般,一直依偎着他,依靠着他呢?
她为什么就不能像梦中一样,乖顺地伏在他胸口,甜美地冲他微笑呢?
这样一想,他因肾上腺素飙升而微微热的大脑,更加滚热、莽撞,决定提前实施计划。
他缓缓向前倾身,胸口再度贴上她的脊背,以一手控制缰绳,另一只不动声色地向后缩退,然后毫无征兆地覆上她紧紧攥着马鬃的手背。
原计划是先带她去前面一处镜子般美丽的湖泊转一圈,让她大饱眼福、心满意足后,再找时机牵她的手。
可他竟等不及了,生怕晚一分钟,她就会变成烟雾飘散,再也抓不住。
少女的手柔软纤细,握在掌中嫩滑无比,他瞬间被这种美妙的触感击中,食髓知味地收紧五指,用力攥住了那只雪白柔荑。
阿母曾说过,父王见她第一面时,就骗她上了马。
他载着她,绕着咸阳城慢慢地走,蒙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既像护卫,又像是在望风。
还没聊上几句,父王就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阿母说这话时,声音透着缱绻与怀念,咯咯笑个不停。
她还说,当父王掌心的温度传过来时,她瞬间就认定了他。
当时自己只有七岁,躺在床上表演睡午觉,实际上精神得很,将阿母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里,并暗暗决定,若是以后遇见心爱的女子,也这样表达爱意。
他琴棋书剑骑射样样精通,唯独异性经验,几乎为无。
他从小长在深宫中,所见的都是女人为了讨好父王,使尽各种手段阿谀讨好、伏低做小,父王是他接触最多的男性,而他对除了阿母之外的女人,一贯是不怎么上心的。
他从他身上,似乎只学到了暴虐与威慑,而这两点,之前被验证十分不可取,芈瑶被他唬得成日眼泪汪汪,甚至还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他看到她受伤,心底深处是心疼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嘲讽,就如同父王经常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