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栗。
楚萸猛地缩了下脖子,被他的动作震惊到了,不安地扭起身子。
“别动,芈瑶,别动。”他轻声说,语气沉缓温柔,却饱含着命令的意味。
那是常年居于上位者特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场,她不敢忤逆,乖乖坐好,任由他磋磨。
只是她脸上哭笑不得的神情愈加浓重,长公子这是要作甚?帮她束头吗?
然而某人并没有这份自觉,他对她的头又抓又绕,动作有几分像给马刷毛,好像还凑到唇边嗅了嗅。
楚萸眉心和嘴角一起抽搐,心说长公子莫不是有什么奇特的癖好吧……
就在他一手勾缠着她的一缕头,一手抚过她颈间的时候,桃树后面说笑着走出两个小丫头,一人拎着一桶水,按顺序洒扫到这里。
猝然撞见这一幕,两人都吓呆了,有一个还打翻了桶里的水。
她们连忙一边道歉,一边躬身行礼,匆匆离开,就好像撞见了偷情现场一般。
楚萸冲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出无声的呐喊,还伸出了尔康手——
不要误会啊,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长公子,我能不能起来了?”她哭丧着脸恳求道,“我有些冷了,想回去添件衣服。”
扶苏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嗯”,低头捡起了她的簪子,在袖口擦了擦,又把她摁了回去,“先等等,我帮你把头绾上吧。”
又是一番蜜汁操作,头束定好后,楚萸迫不及待地拔地而起,以鱼尾般裙裾能允许的最大步伐小跑回自己房间,而长公子,气定神闲地踱步在她身后,他个子高腿长穿裤子,不怎么费劲就能跟她如影随形。
她能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炽热而绵长,就像是要将她从内到外全都咂摸透一般。
回到卧房,她总算松了口气,仔细插好门闩,走到镜子前一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长公子把她的头扎成了一只牛角包,她就顶着这只巨型牛角包,风风火火地绕过一众仆从,好好丢人现眼了一通。
她气呼呼地卸下簪子,心想人果然不能貌相,有些人只是看着全能而已……
从下午开始,府里的气氛就莫名微妙起来,饶是脑筋迟钝的楚萸,也察觉到了这份异样。
而且,她毫不怀疑和自己有关。
先是几个小丫头对着她窃窃私语,然后是偶然撞见她与长公子在花园里的两个女仆,一见到她就扭开目光,和其他人暗暗对视一眼,露出暧昧神情。
楚萸忍无可忍,趁着晚饭时间杀到长公子门口,胆怯了一小下后,提着裙子迈了进去。
“求您了,和她们解释一下吧。”她几乎是声泪俱下,长生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八卦,冲她直翻白眼。
扶苏一挑眉:“解释什么?芝麻大点的事都要解释,你每天是有多闲啊?”
求助不成,反被数落了一番。楚萸心里愤愤,却也不是完全没预料到这个结果。
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早就见识过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到他似乎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挡在手臂和酒斛后面的唇角,疑似微微翘起……
她正要仔细看看,扶苏突然抬起眼睛。
他五官冷锐,眉眼锋利,全靠着平日温润的面具遮掩锋芒,一旦卸下这层伪装后,很容易就显得咄咄逼人。
楚萸仿佛隔空看见了秦王的长相,立刻老实了起来,嘟着嘴巴就要离开。
“等等。”身后响起一道不怀好意似的声音,“正好今夜我要拟一份计划书,你——留下来陪我吧。”
才不要,她要回房钻被窝。
“可我什么也不会呀。”她表情无辜地说,“还是让长生来吧,他一定经验丰富。”
“怎么,想让你陪侍一会儿都不行吗?”扶苏故作不悦道,放下酒斛,朝她招了下手,“过来,芈瑶,坐到我身边。”
楚萸立刻心惊肉跳起来,步履维艰地蹭了过去,屈膝跪坐,心脏砰砰直跳。
扶苏瞄了她一眼,被她拘谨局促的模样取悦到了,拎起酒壶又倒了一斛,推到她面前。
“这是胡地特产的酒,据说能抵御风寒,你尝尝看。”
楚萸哪敢拒绝啊,捧着酒斛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
战国时代酒的度数都不高,若是以原身穿过来,从小就经历过老白干洗礼的她,绝对能撂倒一堆彪形大汉,无奈这具身体好像酒精不耐受,喝了几口就晕乎乎的,面颊滚热,太阳穴直突突。
这战斗力也忒低了——
“芈瑶实在是不胜酒力。”她摸着烫的脸颊,小声说道,将酒斛往旁边推了推。
扶苏盯住她红扑扑的脸蛋和水润的双唇,只觉得心下燥热不已,他劈手握起她的酒,咕咚一声全部灌入喉咙。
“罢了,今晚你先回去吧。”放下酒斛,他沉声道。
“诺。”楚萸睫毛扑闪,乖巧应道,心里雀跃。
然而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她刚刚吃过晚饭,还没怎么消食,就被他提拎到书房里,又困又乏地为他研磨、伺候茶水,一直陪侍到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