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街景急掠过。我的头脑里,一些纷乱的念头也纷至沓来。她不是袁茂才的老婆,那么她是谁?如果她真是烧给袁茂才,她和袁茂才是什么关系?
我隐隐觉得,也许这个女人会成为突破这个案子的关键。我看了一下电话,现在是十二月三号凌晨两点半,袁茂才的死亡日期好像是在去年的十二月,但具体几号我记不清了。如果今天真是袁茂才的忌日……我坐在出租车里,渐渐开始急不可耐。
到了家,我几步冲到桌前,翻开案卷资料,仔细一看,果然,尸检报告里赫然写着袁茂才的死亡时间是二零二零年十二月三日凌晨三点左右,今天真是袁茂才的忌日!m。81??。??m
日期、时间、地点,一切都严丝合缝,没跑了,这个女人一定是在祭奠袁茂才。
能记得老袁的忌日,还知道他死亡的地点和大致时间,甚至还准备了纸衣、纸鞋,又在对应的时间烧给他,这个女人和老袁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也许这女人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而这些东西能否成为突破这个案子的关键?
我越想越兴奋,立即穿上衣服,出门,打车。
十多分钟后,当我再次来到工地门前却傻眼了。女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烧完的灰烬,还有香烛燃尽的点点火星。我四处张望,甚至跑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寻找,哪里还看得见那女人的身影。
她是谁?她去了哪里?完了!这云城虽不大,几十万人总是有的,现在人海茫茫,要到哪里去找她?一时间,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怎么办?我想来想去,突然间灵光一闪,找活人不好找,但是找死人总可以吧?案卷材料里不是有老袁的身份信息吗?那就能转换成他的生辰八字,有了生辰八字就能把他的阴魂给招上来,实在不行只好试着把老袁的阴魂找上来问问,如果他不愿讲,说不得只有编个谎话骗骗他,要是再在不行就只有威胁了。
奶奶的,终于找到了一条路走!
不过转念又想:欺骗、威胁一个阴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哎呀,不管了!我也是为了维护天下一品的合法权益,为了君正律师事务所能够站稳脚跟,为了打击全道友这个不要脸的老狗,这样想来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虽然我这想法也够不要脸的,但我还是兴冲冲地打车回家。
到家了又翻开资料,老袁的身份信息显示他是一九五六年二月二日生,那么换算成六十甲子纪年就是乙未年、己丑月、己亥日。
好,立马动工。我将老袁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黄纸上,点燃,双手结起轮转印,口里默念:“借道幽冥一寸土,今召阴人归仙府,诸王鬼将,见我法印,开冥途。召阴人袁茂才,来见,开!”
过了一会儿,不见动静。
不能啊!难道是我纪年推错了?或者写错了?尼玛,烧都烧了,谁知道错没错?
奶奶的,再来!我重新拿出一张黄纸,认真推了一遍纪年,写在纸上,确认没错了,点燃,我又念了一遍咒文,再次结印,喝道:“开!”……
“开!”……“开!”……“开!”……。尼玛!
我满头大汗,一脸懵逼。
老袁没死?不能啊,都烧成灰了!还是我武功废了?也不可能啊!呆愣了片刻,才意识到现在是死鬼招不来,活人找不到,这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白白折腾了这大半夜,我欲哭无泪。
怎么办?我瘫坐在地上。虽然不敢肯定这个女人是唯一能够翻案的筹码,但凭着运气现的这一丁点线索就这样断了,仍是心有不甘。死鬼招不上来,唯有再次把希望寄托在活人身上,可是人海茫茫,我又到哪里去寻找那个女人。
我燃起一支烟,一脸稀烂地呆坐着出神。良久,手指一阵剧痛,慌乱间惊觉,原来香烟燃尽烫着了手指。
随手摁灭烟头,突然间,头脑里好像闪过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时却不清晰,只知道隐约和我想的事情有关。
等等,再仔细想想……
是了!我突然间想起,王海萍曾经说过那个神秘老者给犹老三下降头的事情,根本无需对方的生辰八字,也没有用毛、指甲、血液等作为媒介,直接将一个纸人铺在他站过的地方,就能对他下降,那么这种高深的降头术,就是已经达到只需以人的气息为引的程度。
既然能够以气息为引对人下降,那么找准这个人先是前提,也就是说,厉害的降头师要以气息为媒介找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对了!我想到的就是这个。虽然那个神秘老者不知所踪,但是王姐在呀!那老者把他的降头功夫都教给了王姐,那么王姐能不能依靠气息帮我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呢?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不过隐隐也有些担忧,还记得谢阿姨也曾说过那老者的降头术是极高明的,只不知王姐能不能达到这个程度。但转念又想,那老者教给王姐的都是“高档货”,她应该办得到。
就这样喜忧参半的思忖着,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五点。不能再耽搁了,害怕时间长了气息会变弱甚至散掉,真到了那时,只怕我哭都哭不出来。时间就是机会,转瞬即逝,说干就干。
我也顾不得这个时候给人家王姐打电话合不合适了,拿起电话麻利地拨了出去。
响了几声,电话通了。
“吴律师,是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王姐的声音。
我顿了顿,说道:“王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你的电话。我想着也许只有你能够帮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而且时间紧迫。”
“吴律师,你见外了。”王姐的声音很诚恳,“你帮我们家还少吗?如果不是有急事,你不会这个时间打电话的。什么事?你说。”
我心里一阵感激,把刚才我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顺带也把老袁案子的事情简单作了说明。
电话那头王姐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我试试。”
一听这话,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我竭力稳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王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我怕时间长了气息会变弱或者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