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衣少年马鞭一甩,夹紧马腹就朝马队疾驰而去,面庞上满满是即将重逢的喜悦。
见耶律莺如此欢喜,太子耶律靖宠溺地一笑,随后也夹紧马腹,追随而去。
早上天未亮就起床赶路了,一路四五个时辰颠簸下来,萧盈盈很有些承受不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忽地,窗外传来一道道由远及近的呼唤声
“林大哥”
“林大哥”
声音清润如玉,悦耳
动听,每一声里都饱含着欢喜,却将睡得迷迷糊糊的萧盈盈给一下子惊醒了。
萧盈盈躺在车内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实的绣着戏水鸳鸯的锦被,听到车窗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萧盈盈不由得蹙了蹙眉,直觉哪儿不对劲。
萧盈盈揉了揉还未睡饱的双眼,打量一下四周,见马车内只剩下她一人,林镇山不见了,萧盈盈一怔。随后见窗外一道骑马的身影,萧盈盈猜想兴许是林镇山中途有事下了马车,后来见她睡着了怕吵醒她,便骑马跟在马车旁,没再回马车内了。
萧盈盈正想着时,窗外再次传来一声喜悦至极的叫喊声“林大哥”
林大哥
她夫君林镇山也姓林,莫非这人喊的是她夫君
思及此,萧盈盈果断掀开锦被下榻,从主位挪至马车的长条侧位上,一把撩起窗帘,就见一个白衣少年从不远的草地上策马奔来,手臂高高扬起马鞭,朝这边的“林大哥”挥舞着打招呼。
林镇山见到北漠国的几个好友来了,已经策马迎了上去,在距离车队不远的草地上相遇。
“太子殿下,二王子好”林镇山热情好客,笑着朝耶律靖和耶律莺拱了拱手。
太子耶律靖和白衣少年耶律莺纷纷拱手,还了一礼。
耶律莺格外热情,驱马凑近林镇山,笑着打了林镇山肩膀一拳,笑盈盈道“林大哥,快两年不见,好想你呀”
萧盈盈正坐在车窗口望着他们呢,见那白衣少年亲热地捶向自己夫君肩膀,还隐隐来了一句肉麻至极的“好想你啊”,萧盈盈不由得眉头蹙起,直觉这少年太娘了点。
萧盈盈心头颇有些不适。
忽地,随着马车的前进,角度变化,萧盈盈瞧见了白衣少年的正脸,唇红齿白,五官小巧精致,眉宇间透着股英气,可他的一颦一笑皆有三分姑娘的味道。
萧盈盈一惊。
随后,萧盈盈视线飞快移向白衣少年的胸部,可冬季穿着厚实,外头又罩着厚实的斗篷,那儿鼓不鼓的看不清楚,但下头腰带勾勒出的那把细腰,实在是太细了,不堪一握,绝对是男子生不出的。
这白衣少年,十有八o九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姑娘。
有了这个意识,萧盈盈再去瞧林镇山与白衣姑娘间的互动,就心头很不舒服了。尤其,那白衣姑娘不知要与林镇山说什么悄悄话,竟再次想小手勾住林镇山肩头,凑近了想笑语几句。
恰在这时,林镇山余光瞥见萧盈盈面庞横在车窗口,向他们眺望。
媳妇儿睡醒了,林镇山心头一个欢喜,立马调转马头,指着马车窗口,笑容满面朝耶律靖和耶律莺大声介绍道“太子殿下,二王子,窗口那位便是我的拙荆。”
语气里饱含着骄傲,仿佛能得萧盈盈为妻,是他毕生最引以为傲的事。
耶律莺面上笑容一顿,想去勾住林镇山肩头的小手,都已经探出去一半了,僵了僵,最后不大自然地往回缩。随后,耶律莺目光对上窗口那个女子,只见女子容貌倾城,肤色白皙,她的脸和手露在窗口,似一堆晶莹剔透的白雪,在冬日阳光下折射着白光。
窗口仅露出女子的上半身,却遮挡不住女子天生的贵气和好气度,从骨子里迸射出来。
只一个照面,耶律莺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太子耶律靖望见萧盈盈的一刹那,也有些怔住,旋即回过神来,朝林镇山诚心夸赞“大嫂好气度。”
得了赞美,林镇山笑声越爽朗,还美滋滋地朝萧盈盈望了一眼,一副与有荣焉之感。
随后,林镇山笑着朝耶律靖和耶律莺做了个“请”的动作,一夹马腹,催马上前,要领着这两个北漠好兄弟上前去,介绍给自己妻子。
“盈盈,这位是北漠国的太子殿下,这位是二王子。”来到马车窗口,林镇山笑容满面地给萧盈盈介绍,“你不在西北的那两年,便是这两位好兄弟与我并肩作战。”那几年,两国有共同的敌国,便合作杀敌。
并肩作战
随着耶律莺的靠近,萧盈盈已瞧清楚她耳垂上的耳洞,确信是个姑娘无疑。再听到“并肩作战”四个字,萧盈盈脑海里涌现出一系列两人的亲密画面,譬如战况危急时,小姑娘跌下马背陷入危情,林镇山急匆匆捞她上马背,两人共乘一骑
幻想的画面一晃而过,萧盈盈心头止不住地泛酸,想压都压不住。
但皇家郡主出身的萧盈盈,到底好涵养,心头再酸得冒泡,依旧能端出待客的笑容“哦,原来这两位便是北漠国的太子殿下和二王子。”
萧盈盈笑容端庄,气度出尘,非常得体。
但萧盈盈这样的笑容,能瞒得过外人,能瞒得过耶律靖兄妹,却瞒不过林镇山这个丈夫。林镇山只瞅上一眼,就察觉出娇妻的异样,笑是笑了,却并非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