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不会还真想娶那样一个落魄户,给你当太子妃吧”朱皇后一颗心乱颤,死死攥住太子手臂,双眼瞪他道。
卢湛依旧默不作声。
朱皇后急得手都打颤“太子,你脑子要清醒啊,千万别犯蠢,咱们最近时运不济,一次又一次落难,正是急需外来助力的时候,妻族的挑选可要慎重啊”
林真真爹娘均不显,本就是破落户一个,如今还得罪了萧盈盈一家子和苏炎,这样的“太子妃”,朱皇后光是脑袋想想,就浑身散出嫌弃啊。
正说到这时,那边假山小道上闪出了崇德帝和萧盈盈的身影,朱皇后远远瞥一眼萧盈盈,见她满脸放松的状态,立马了然退亲之事允了。
内外夹攻,朱皇后越着急,索性朝脑子昏的太子了狠话
“太子,你若是胆敢向你父皇求娶了林真真,母后就有本事让她还未嫁进东宫,就死在娘家床榻上。”
这话够狠辣
卢湛听了,背脊一阵阵麻,下意识朝那边的林真真望过去。凝视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朝朱皇后小声道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
得了这个保证,朱皇后才算松了口气。母子俩往回走,朝即将到来的崇德帝迎上去。
林灼灼自打得了爹爹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什么娘亲一定能帮她退亲成功,心中的忐忑立马就散去了泰半。但到底事关自己一生的幸福,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担忧,是以,另外一半忐忑始终都还在。
直到崇德帝与娘亲一道回来了,远远瞧见娘亲朝自己眨眼睛,林灼灼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可以,她当真想飞扑上前,一把抱住娘亲欢呼。
但眼下条件显然不允许,要知道,就在两刻钟前,她还要死要活地哭诉什么“太子,我那么爱你,你却背着我与堂姐偷情”哪能转头就抱着娘亲欢呼“退亲成功”呢。
是以,非但不能欢呼,不能展露丁点喜气,林灼灼还得重新酝酿情绪,将一张小脸再次堆满了伤心欲绝。
“皇舅舅。”上前几步,来到崇德帝身边时,林灼灼掏出帕子抹抹眼角,然后哽咽出了声。
“好孩子,别哭了,皇舅舅替你做主。”崇德帝探出大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林灼灼脑顶。
林灼灼顿时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乖巧地点点头。
安抚完林灼灼,崇德帝立马面色一变,朝那头喝道“太子,过来”声色俱厉。
彼时,太子卢湛正与朱皇后朝崇德帝走去,听到这样一句大喝,卢湛蓦地软了腿。
长这么大,卢湛一直都是崇德帝捧在掌心里的宝,还是头一次被父皇如此吼。
内心猛地一颤,最后,卢湛算是硬着头皮,迎上父皇恼怒的目光,软着腿行至了跟前,行了个礼道“父皇。”
“你和那个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崇德帝不悦地扫了林真真一眼,然后瞪着太子道。
卢湛见父皇果然问了,立马“噗通”一下双膝跪地,深吸一口气,将先前准备好的说辞搬了上来
“父皇,这件事确实是儿臣对不住灼灼,怪只怪爱情这种事,不由自己的心控制。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就是儿臣与林真真了。”
说罢,卢湛将两人初遇的事交代了。
道是一年前,他在一次外出时被刺客盯上了,拼命冲出包围圈后,浑身是血的伏在马背上,最后失去意识坠落山坡。恰被路过的林真真救了,林真真不惜名节照顾了他整整一宿,那夜过后,他莫名的就动了心,从此一不可收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自然,这段初遇,时间线稍微改了改,卢湛可不敢说“他的动心时间”是在三年前,而是改成了一年前,改在了与林灼灼赐婚之后,免得骗婚的事被揭穿。
崇德帝听了这样一段涉及救命之恩的故事,眼底的怒气稍稍散了些。
卢湛见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顿了顿,又补充完整道
“自那以后,儿臣与林真真两情相悦,奈何,去年征战前夕,林真真被迫许配给了苏炎,那会子,儿臣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劝说过自己放弃林真真,也确实努力去做了。不料,在东南沿海待了十个多月,儿臣对林真真的感情,非但没减少,反倒越来越浓。”
“回京后,终于导致了今夜的情不自禁。”说到这里,卢湛似有羞愧,羞愧地垂了头。
“你倒是坦白。”崇德帝顿了顿,不悦道。
卢湛知道自己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猛地额头触地,朝父皇磕了一个响头,剩下的就交给父皇处理了。
不过崇德帝还未开口,萧盈盈插上了嘴,满脸愤怒道
“我就说呢,怎的好端端的,这一年来我女儿时常魂不守舍,夜里偷偷摸摸地哭,竟是你为了林真真,开始冷待了我的女儿”
“太子,你中途看上了林真真,你倒是早说呀,何苦一日日折磨我的灼灼使得她,一日日的不开心,脸上也没个笑容”
“尤其你去了东南沿海,我女儿日夜盼着你能来封信,哪怕只简短地来个安好,勿念都行。”
“可你倒好,足足十个多月啊,一个字都没寄来要想得知你的近况,还得从她爹爹寄回来的家书上知晓,你说你混蛋不混蛋”
“我女儿在日复一日的失望里,内心有多煎熬都熬得她心灰意冷,笑容都没了你真是个混蛋”
萧盈盈骂着时,林灼灼配合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时不时拿帕子抹眼角,好似流了多少眼泪似的。
骂的差不多了,萧盈盈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又撩起裙摆,双膝跪在了崇德帝面前。
“盈盈,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崇德帝似乎见不得萧盈盈跪,忙单手扶住她胳膊,就要拉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