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锁和杨香迎,疼得根本睡不着觉。
那个死丫头根本没给她们用药。
不管是内服的还是外敷的药,她都没给她们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听着外而闹声喧天,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着火了,晒谷场着火了。
杨香迎急得要命,沈家锁身体不好,地里活基本都是她干的,那车稻谷,还是她喊显增帮忙拉回来的,费了好大事儿,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啊,可不能出事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之前还在吵架了,急忙跟边上的沈家锁说“是不是说南头晒谷场咱们的稻子还在那堆着。”
沈家锁直挺挺地睡着,嘴巴歪着,口水流得打湿了枕头“去,去――去看”
他翻来覆去说不出来几个字。
杨香迎也懒得管他,扯着嗓子喊“沈初一死丫头你跑哪儿了,来个人,来人啊――”
扯着嗓子叫了半天,沈初一压根儿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倒是外而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有人来,走得极慢。
就在两人竖着耳朵听的时候,来人终于进了他们的屋子。
“你个死丫头你你,建荣建荣”
杨香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慢慢扶墙挪过来的瘦高男子。
她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声音也抖得不像话“建荣,建荣我的建荣”
旁边躺的沈家锁僵着脖子,转不过来头,急得要命,却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
沈建荣从他住的房间挪到这里来,已经耗尽了所有体力。
他“噗通”一声又栽倒在地。
但他还是坚持扶着桌子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带靠背的椅子,一步一步挪,总算是挪到了杨香迎和沈家锁的床前。
杨香迎腰出了问题,但手没事,她立马伸手去抓住沈建荣的手,眼里早就全是泪水“建荣,真是建荣,建荣你好了苍天有眼啊,建荣好了,好了”
沈家锁同样激动得不行,浑身都在颤抖,可他整个人还是僵硬得动不了。
太过激动,反而让他被口水给呛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建荣,建荣快叫妈好好看看你,我的建荣”
杨香迎嚎啕大哭,此刻眼里只有儿子,哪还记得外而着火的事。
哭完之后,杨香迎终于平静了一些。
她紧紧地攥着儿子的手“建荣,你真的好了,妈就是现在死了都愿意。”
沈建荣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的情绪在翻腾。
他说“妈,我问你件事。”
杨香迎连忙点头“你问你问。”
沈建荣“妈,初一,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杨香迎顿时哽住,然后就开始打嗝“嗝――嗝――”
她一边打嗝一边躲开沈建荣的目光“你你想说啥。”
看他妈这样子,沈建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建荣眼睛通红,一字一句嘶哑地道“我一直就奇怪,你们为什么会对初一那么刻薄。在我成傻子之后,你们有一回还跟我说,以后要是我娶不到媳妇,等初一长大就让初一给我当媳妇。”
杨香迎理直气壮“你俩又不是亲兄妹,我们家好歹养她一场,把她养这么大,你要是娶不上媳妇,让她嫁给你咋了现在你好了,那肯定要娶更好的,才不要她咧。”
沈建荣声音在抖“她是我妹妹”
“又不是亲的。她是她是捡来的。”
杨香迎说,“没有我跟你爸捡她回来,她早就被野狗撕吃了。她这条命就是咱们家的”
沈建荣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就因为初一不是亲生的,你们就不把她当人看。”
“她才一岁,话都不会说,你又怀孕了,就把初一丢到山里的道观,也不管人家养不养她。”
当时杨香迎又怀孕,她还想再生个男孩,毕竟沈建荣有小儿麻痹。但当时计划生育查的严,怀孕四五个月,愣是给拉去引产了。不过那时候做检查说是女孩,杨香迎就也没抗拒,引产就引产吧。
“道观塌了,初一被送回来,你们你们又想害死她。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捡她回来”
杨香迎大惊“建荣你胡说什么你才刚好,脑子还不清楚,你赶紧去睡觉,别乱说,谁要害死她了。”
沈建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初一落水,是你们故意骗她去水塘里摘荷叶,她才会落水你们万万想不到,没害死初一,却害了我。”
多年的秘密被揭穿。
杨香迎眼神闪烁,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而对儿子。
沈建荣“你一直说是初一害了我,不是,是你们俩害的我罪魁祸是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