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袅袅,你是想闭馆日参观,还是开放日参观?开放日就要忍受人挤人。”
袅袅明白,他又要金钱开路了。“阿衍,不要这样,我们不搞特殊化,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参观好了。”
谢衍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好,你说怎样都好。”
吃完了,天色已黑。
两个人沿着河洛城墙走,整座城市充满历史的厚重和幽静。天很冷,袅袅紧了紧羽绒服,挽着谢衍胳膊。
卖鲜切花的小姑娘,看见情侣就上前推销。“先生,给女朋友买一束牡丹吧?河洛牡丹真国色,爱美的人比牡丹还娇艳。”
“好,来一束。”谢衍笑道。
小姑娘将二维码递过去,“九十九。”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街边的面向行人,给不了高价。话音才落,又有别的卖花的上前,“我的只要七十九,还都是花苞呢。更新鲜。”
谢衍看看这个卖花的,是个中年女人。显然这两个人是竞争关系。
从鲜切花的角度,花苞可以比绽放的放得更久。小姑娘的花全都开了。
谢衍的指尖夹着一百元纸币,说:“给我一个选择你们的理由。”
小姑娘看向袅袅,“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而且绽放的花和美女姐姐更配呀。我们不都要珍惜当下吗?”
这一句珍惜当下说在了谢衍的心坎上。他喜欢眼前和袅袅的日子;至于未来,没有袅袅的日子,何来未来?他当即付了钱,“你说得对。你的服务值得更高的价格。”
两个人走后,中年女人愤愤说了句:“冤大头。”
她哪里知道,买花人在意的根本不是价格,而是爱人的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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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衍和袅袅进入了河洛博物馆。
袅袅拿出她的徕卡相机,拍了几张入口处的天枢。
导游解释说:“天枢全名o39;大周万国颂德天枢o39;,由诸胡聚钱百万亿o39;而建。寓意着武周时期则天女皇的文治武功。”
袅袅听说过这个典故的,她从心屏幕女帝的风采。拍完天枢,袅袅就收起了相机。
虽然时疫还没结束,但博物馆也达到了限流人数的顶峰。几乎每件文物前都围了两层人。谢衍拉着袅袅的手,边走边看。
在珍宝馆时,两人看到了一件断了一条腿和少一只耳朵的唐三彩蓝色陶马。袅袅停下了脚步。
导游解释说,“咱们国家留下来的唐三彩很多,陶马也不少,但通体蓝色的却很稀缺。美女你要拍照吗?”
“我们不拍。”谢衍回答。
袅袅的注意力,全在马的眼睛,因为她分明看见,陶马的眼中流下了泪水。
“我本大宛名驹,千年前得大唐匠人悉心雕凿,一大一小互为兄弟。然百年前,北邙山塌陷,一群穿着西服戴着礼帽的商人,将大马带走。”
袅袅心下大惊,这声音从何而来?她看向谢衍,谢衍也面露疑惑,开始寻找声源。最后,他的手指状态若不经意,停在了陶马身上。
唐小马悲悲切切,如泣如诉。“我因为残破,被他们弃之如敝履,得以留存故土。兜兜转转已逾百多年。姑娘,有朝一日,你若得见唐大马,请转告它,我一切安好。只盼重逢之日,我们一起奔腾于苍茫大地,中原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