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写道:贯中吾友,我们相交多年,早已知根知底。我知道当年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七年前的事,我也早已知道我跟芷柔这孩子之间是清白了。可出于对你的愧疚,我没有选择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
我这一生,唯一愧对的只你一人。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是我罪有应得。
当你看到一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天堂。七年前的寒川已经能挑起厉氏集团的担子独当一面了,他大概也早已察觉你的野心。
他与我一样重情,断然不会跟你计较过去的事情。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执念,勿再执迷不悟了。
信看到这里,云贯中的内心思绪万千。
原来,徐鸿早就知道这一切了,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嘴角不觉扬起一抹苦笑,眼泪顿时如泉涌从眼角滑落,云贯中紧紧地握着那一封信。
虽然信中只是短短的一段话,可这么多年的执念跟心结,似乎在跟着慢慢打开了。
或许,连他都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这么偏执己见。可徐鸿的胸襟,是他远远比不上的。
不,不只是徐鸿,厉寒川又何尝不是呢?
他也早就知道自己跟欧阳石在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甚至他跟李梦联手欺负苏小小的时候,他都没有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公布出来,厉寒川始终给他留了一丝颜面的。
七年前,他害得厉寒川那个样子,他该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可他却从未跟自己计较,就凭这一点,云贯中就觉得自己自愧不如。
“云叔。”厉寒川还是第一次见到云贯中泪眼婆娑的样子,他细心地帮他擦了擦眼泪,关心道:“您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涉足大喜大悲撕扯到伤口了。”
这一刻,云贯中甚至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不可原谅。
“寒川……”他哽咽着声线开口,“七年前的真相,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男人的手顿了顿,又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恢复如常,继续帮云贯中擦拭着眼泪。
厉寒川猜测,徐鸿的这封信里,一定是提到了什么,才让云贯中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大概他也猜测得没错,父亲跟云贯中之间一定是生过什么,才导致他做出了吃里扒外的事情。
他虽痛恨云贯中之前的所作所为,甚至认为他不值得原谅。
然而,这么多年的叔侄情,不论是里面掺杂了多少的真情假意,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特别是在看到云贯中受伤的那一刻,他更是于心不忍,好似那一瞬间,他已经选择了原谅。
更何况,云家现在已经交给了云枫,今后云厉两家还要相互扶持的,对于一个老者,也没必要斤斤计较的了。
厉寒川点了点头,将男人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他应声道:“都知道了,不过,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在云贯中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厉寒川便将不追究的话说了出来。听得云贯中嘴角抽搐,眼眶泛红。
“你……不怪我?”听到那句话,云贯中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男人声音哽咽,“因为我的精心设计,害得你误会了芷柔,害得你爸远走他乡,害得你母亲在精神病院一呆就是两年。更让你……”
喉咙一堵,云贯中顿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