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人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如此狠手?
就在她沉思时,那瘦弱的手肘支撑不住病重的身体,哐啷一声,铜盆被倒下来的身子砸到,摔在地上,泼了一地水。
屋子外头,长生刚好从私塾回来,帘子一掀,就看到玄天芙半个身子倒在床外边,腹部的绷带已经被拆开,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被褥。
长生赶紧冲上前去,一边将玄天芙扶回床,一边嘴里着急地往外喊:“奶奶,快进来,姐姐出事了!”
微微喘着气的玄天芙此时被长生搂在怀里,她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圆圆的脸庞上,两颗灵动的眼眸忽闪忽闪着。
浓浓的眉毛如墨一般泼洒成形,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眉目遥相呼应。
嘴唇粉嘟嘟的,像刚出水的小萝卜一样。
说话间,他嘴角两汪小小的梨涡荡漾开来,像极了草原上盛满月光的湖水。
好一个俊秀的男孩!玄天芙内心暗暗称赞。
马老婆子正在隔壁厨房准备着午饭,一听到长生的喊声,赶紧就着腰间的围裙擦了两下手,急忙忙地跑进了里屋里。
一进屋,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玄天芙狼狈的模样,便吆喝着长生过去找干净的绷带和旧衣裳过来。
“老天爷啊,姑娘你怎么把绷带给拆了?”
马老婆子接过玄天芙的身子,既好气又担心地责备了两句。……
马老婆子接过玄天芙的身子,既好气又担心地责备了两句。
这突如其来的长辈般的斥责,让玄天芙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表示别担心。
“老夫人,我没事,一点点血而已”
“这孩子,净说些糊涂话,这大片大片的血流着,你不心疼老身都替你心疼。”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留点力气休息罢。长生,绷带和衣裳拿来没?”
长生将衣物递了过去,马老婆子打了他出去外边。
等马老婆子将玄天芙收拾妥当,她看着那张憔悴的小脸,语重心长道:“姑娘,万事都要等一个时机,这伤未好,你这般鲁莽地拆开,刚好的伤口又开裂,那个”
玄天芙也不打扰,就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马老婆子念叨好几刻钟。
自从进了国安局,常年都在腥风血雨的日子上奔走着,为了国家鞠躬尽瘁,前世远离家人,亲情淡薄,今世还能有幸听到这些念叨的话,真好
玄天芙眼睛莫名湿润了几分,不知在那个时空,爷爷听到自己的噩耗时是否能撑得住。
“小芙”玄天芙突然开口道。
“嗯?”
马老婆子正准备起身,回去厨房继续刚才的活。
“老夫人叫我小芙就行,不必这般生疏”
马老婆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味来,她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晴朗的笑容,她拍了拍玄天芙的手,道:“好好好,小芙,你也不用喊我老夫人,我们都是粗人哪称得上什么夫人,你和长生年纪相近,不介怀的话,便唤我一声马奶奶,你先歇着,我去准备午饭,待会老头子就要回来了”
金乌褪去,夜渐渐深了。
皎洁的玉轮高悬在空中,映照着旁边的云峰微微亮。
底下的茅草屋里此时一片安详静谧。
一灯如豆,烛火给室内泼洒上一层薄薄的金辉。
世事如何不平,这夜里的光倒是一样,富人可享,穷人也亦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