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对平山城如今这副局面的理解?”曲游方的语气比眼神更冷,“好,真是好啊!”
“你们呢?”
他看向其余弟子,冷声问道:“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许多弟子不敢直视曲游方的目光。
端看他们的脸色,却也没觉得凌绝那番话有什么错。
只有站在曲游方身边那名弟子低声说道:“师叔,切莫动气,凌师弟他只是……”
“他只是什么?”曲游方一改平日的‘亲和’,厉声问道:“只是说出事实了?”
那面相沉稳的弟子无言以对。
尽管他认为凌绝那番话有些过分,但真让他说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他的确说不出来。
可曲游方不同,他始终在观察着过往行人的神情,已经得出了答案。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些人!”
曲游方冷冷道:“他们与那些酒鬼为患的郡城百姓有何不同?”
一众弟子抬起头来,观察着那些过往的百姓。
被这么多天鸢门弟子盯着看,许多百姓干脆连靠都不敢靠近过来,直接绕路离开。
一时间,长街之上,就只剩他们这帮人大眼瞪小眼。
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他们……怕我们?”面相沉稳的弟子叹息道:“师叔,咱们许多门人弟子在外行事确实没有规矩,百姓对我们畏惧也是难免之事。”
曲游方闻言一笑。
却是被气笑了。
“你说得也不错,天鸢门,确实有一群好弟子啊!”曲游方一语双关,继而冷冷道:“如今这平山城内,百姓自如行走,不见一个酒鬼,可见这情况绝非今日才生!而且平山城若只是装装样子,暂时驱赶酒鬼,坊间怎会没有半点传闻?你们瞪大眼睛看看,这些人哪个表现出半点对酒鬼卷土重来的担忧了?”
被曲游方这么一说。
众多弟子这才明白过来。
仔细想想,来往百姓确实没有任何忧色,反而有说有笑,如同卸下了千钧重担一般。
与他们在别的郡城所看到的麻木,畏惧不同的是。
平山城有一种重获新生之意。
曲游方没再搭理这群门中晚辈,注视着躲避自己等人的百姓,喃喃道:“他们不再怕酒鬼了,怕的只是我们这些恶鬼!”
说罢,曲游方竟连探寻十里坊的念头都没了。
意兴阑珊地一摆手,转身离开此地。
十几名弟子只得纷纷赶上。
被数落一通的凌绝却是站在原地,表情扭曲无比。
直到那沉稳弟子拉了他一把,“凌师弟,师叔他只是……”
“别碰我!”
凌绝运转真气,震开了他的手,冷冷反问:“只是什么?”
那弟子沉默不语。
凌绝却是露出怪异的笑容,低声道:“师叔那番话,我已经听懂了。”
“他只是,看不上我凌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