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温易棣所说,那只海东青只需要三日便能将消息传到赫州。可如今已过了七日,关老将军那边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是那封信根本没有送到关毅的手里,还是赫州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许世欢不得而知。
因为这几日,许世欢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参加春闱前的学考。自女学成立之日起,就有这样的规定:
凡入女学者,无需参加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只需通过学考,即可拥有举人的身份,在来年的会试中与男子一较高下。
这规定看似为女子行了不少的便利,实际上却是无奈之举。哪怕是在女学的鼎盛时期,入学的女子也不过千人。
她们大多是出生在永安城的富家小姐,在家里颇受重视,又在读书上有几分天分,这才有了在女学读书的机会。
若是让她们像男子一样,读了一年又一年,考了一次又一次,只怕女学里的学生还会变得更少。
而学考的难度,比乡试的难度低上许不少。许多人家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有了让女儿入学的动力。
学堂里,许世欢、邓宛瑜、段青莲正在奋笔疾书,段青禾自知考上无望,索性放弃了答题,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
来年春天,她爹段如海自会从进入殿试的几名男子中,选出最适合她的一位,让她顺顺利利地嫁过去。
今天,是学考的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许世欢在考卷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敢放松一下身体。
临近考试之前,她特意叮嘱铃铛,若是外祖父送来了消息,一定要及时收好,不能让旁人看了去。
虽然她与外祖父在信里都是用两人这些年来商量好的暗语交流,哪怕信被截下也不必担忧。可这毕竟是关系到关家的大事,还是谨慎为好。
“时辰到,停笔,收卷。”
考官一声令下,考场中的四人都停笔坐好,等着考官将她们手里的试卷收走。直到考官整理好试卷,从女学的大门走了出去,四位姑娘才小声聊起天来。
“世欢,你觉得题目难不难啊?”
邓宛瑜面露愁色,看样子是没有挥出最好的水平。见她这样,许世欢劝慰道:
“这次的题目,其他都还中规中矩,唯有这识务策,属实是难了一些,我答得也不太顺利。”
段青莲虽然没有开口搭话,却也细心听着许世欢和邓宛瑜之间的谈话。听到许世欢说时务策难时,她眼睛一亮,似乎开心不少。
“青莲,你在这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我一同回家?”
段青禾语气不悦,没有往日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段日子,她不知自己这个庶妹吃错了什么药,一有机会就缠着高太傅问东问西,回家还一直学到深夜。
谁知段青莲却柔声说:
“姐姐,你先回府吧,我等下还有些事要做。”
“哼!”
段青禾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许世欢与邓宛瑜听见这姐妹俩有了不快,也只当没听到,以免给自己惹来麻烦。
可没想到,段青莲竟主动与她俩搭起话来:
“世欢、宛瑜,你们读书一向都好,想必通过学考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