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石翻白眼道:“以后行走江湖,可别动不动就红眼圈子,不是怕你丢人,是怕被人摸透你脾性利用你。”
相处这么久,他早已看清这个顶着武道天才之名的白玉山庄大公子,给人印象是个不怕苦不怕疼的硬汉子,其实心软的一塌糊涂。
秦伯文打了个哈欠:“你在说啥?一宿没睡,还真有点困,怎么,我眼圈都熬红了么?”
李青石没挤兑他,说道:“那你修行上可得再加把劲,虽然我觉得报仇的事得自己来,但要真像你说的,万一不成,咱也不逞强,到时候肯定不跟你客气。”
秦伯文胸脯拍的山响:“包在哥身上!”
这时小雀进了屋,说道:“少爷,庄主找你。”
秦伯文起身道:“你好好歇着,先把伤治好。”
等他们离去,李青石开始闭目养神。
他没把那个负心男人的徒弟义子想要杀他的事告诉秦伯文,对方修为太高,白玉山庄根本无法抗衡,怕他们受到牵连。
所以只好默认风剑安是他所杀,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就算风剑安没死在别人手里,他也不会放过这位风堂主。
以目前情形看,那个想杀他夺家产的人,应该以为他已经死了,但以防万一,他打定主意,不会等到把伤完全养好,只要行动无碍,就离开白玉山庄。
……
秦伯文来到父亲住所,问道:“爹,找我什么事?”
秦达脸色凝重:“听风雷说,他的岳父已经调任景州,任治中从事,已经在赴任的路上,恐怕这两日便到。”
风雷年轻时没少干拈花惹草的事,后来被他现在的夫人缠上,非他不嫁。
当时他的岳父是景州城里的一个小官,官虽不大,却终究是官,对风雷这种出身江湖的人很瞧不上眼,奈何独生爱女鬼迷了心窍,不让嫁就寻死觅活,加上当时官路不顺,想着找个混江湖的亲家虽然上不了台面,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也就捏鼻子认了这门亲事。
后来被调去别的州做官,秦达不知道他调到什么地方,反正离开了景州,这对白玉山庄是好事,否则青鱼堂有这么一个官老爷做靠山,在后面的明争暗斗里说不定就要吃亏。
秦达本来还觉得有些奇怪,一向沉得住气的风剑安这次怎么突然搞出这么大动静,原来是亲家要调回景州做治中从事,这个官职不低,可谓位高权重,约莫是觉得就算收拾不下白玉山庄,有亲家撑腰,白玉山庄也不敢报复。
要是秦达之前得到这个消息,恐怕还真要有所忌惮,可惜现在木已成舟,已经晚了。
秦伯文挑了挑眉:“爹是怕他对付白玉山庄?不能吧,只要不以武犯禁,或者骚扰百姓,江湖上的厮杀,官府从不插手,虽然他与风剑安是亲家,但也不能坏了规矩吧?何况是风剑安先动的手,咱们总不能任人宰割。”
秦达道:“规矩?什么是规矩?规矩是谁定的?他要真对付白玉山庄,你有什么办法?”
秦伯文愣了愣道:“官员与江湖势力勾结,插手江湖上的争斗,这可是朝廷的大忌,他敢吗?”
秦达摇头叹息道:“万一他不管不顾呢?退一步说,就算他不敢明来,暗中使些手段,也难招架。”
秦伯文怒道:“他要真这么做,我不要性命也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大仁王朝,杀官如同造反,会面临镇武司无休无止的追杀,尤其是白玉山庄这种扎根一地的江湖势力,更不敢做这种事,一旦做了,只能举家亡命天涯。
官员勾结江湖势力,也是朝廷大忌,一般来说,做官的也不会插手江湖事,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到时给你来个玉石俱焚,就算死后有镇武司帮忙报仇,可人都死了,就算报了仇还有个屁用?
所以风剑安这位亲家若铁了心拼着性命前途不要,白玉山庄就只能陪着两败俱伤,当然可以检举揭,但那需要时间,等对方倒台,家业恐怕早被折腾没了。
秦达又叹了口气道:“不过风雷说了,青鱼堂是不是被灭他不在意,他只想为他的父亲报仇。”
秦伯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用青石的命来换白玉山庄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