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凑近去看,果然见他胳膊上那道伤口只渗出一点血迹,啧啧称奇,不由得信了。
片刻后,另有一个道士领着李青石去了左边小院,李青石跟在后面暗暗打量这道士背影,心想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好人。
当日李青穗入观行刺,据她所说观中有个地位不低的人暗中指路帮她脱身,可惜对方有意遮掩,没看清容貌。
左边院子与右边布局一样,北面三间青砖瓦房,进了中间堂屋,引路的道士退出屋去将门关上。
李青石叫道:“仙师怎么走了,病人在哪?”
刚说完就从里屋走出一个中年道士,看去四十来岁,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和和气气笑道:“小郎中稍安勿躁,请坐下用茶。”引他到桌边坐下。
李青石心里嘀咕,莫非他就是那红阳老道?
中年道人给他倒了杯茶,打了个稽道:“贫道道号红阳,实不相瞒,请小郎中来其实是给贫道看病。”
果然是他!
李青石啊的惊叫出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惊慌说道:“你,你是观主神仙?”一面卖力表演,一面心里暗暗思量,越想越觉得他很可能就是骗了自己母亲的那个负心汉。
先年纪对得上,看他四十来岁年纪,十八年前正是二十出头,其次是相貌,别说他年轻时候,就算现在去勾引无知妇女恐怕都无往不利,再就是他的身份,哪怕十几年前还没有现在的神仙名声,想来也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为了免除后患,杀死他的母亲就在情理之中。
李青石拼命压抑自己心里的情绪,又拼命在脸上表现出另一种情绪,说道:“您老人家可是活神仙,怎么会生病?”
红阳道人摇头笑道:“什么神仙,不过是众香客以讹传讹,贫道虽说日日闭门修道,也有些心得感悟,可距离神仙还差得远。”
说了几句,坐下请李青石把脉。
李青石手指搭在他腕上,只觉脉搏强劲,果然修为不俗,刘北斗曾教他把脉时查验对方根骨的法子,同时也教了他探查对方修为的法门,当时就被他吐槽太过鸡肋,因为对方修为若比他高,很轻易就会被察觉,所以此时没敢趁这机会去摸红阳真人的老底。
确认他果然也患了那病,李青石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红阳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贫道年轻时不知人心险恶,交友不慎,遭歹人构陷,这个病已经折磨贫道十数年,不知小郎中可有治愈的良方?”
李青石见这浓眉大眼的贼道士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哄骗起无知妇人岂不手到擒来?说道:“这病能治,我这就开方子。”
他担心松云观已经打听过他给弄月楼里那些姑娘治病的情况,没敢在药方上动手脚,打算先摸清情况后再说,刘北斗给他讲过许多江湖上花里胡哨的下毒手段,听得多了自然也学会不少,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总有机会下手。
果然,药熬好后李青石就被带去右边小院休息,红阳真人并没有当着他的面把药服下,李青石怀疑他会找人试药。
……
清水城内那处僻静院落,李青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没回来,是松云观动手了,还是他,他宿在那弄月楼了?真不叫人省心,你就算要宿在那里,也提前知会一声呀。
李青禾与她睡在一张床上,忽然说道:“姐,青石哥哥肯定不会做那眠花宿柳的事,是不是松云观把他抓走了?”
李青穗猛地起身,匆匆出门找人商议。
陈光宗道:“若人被松云观抓走,现在去找已经没用,反而可能暴露咱们形迹,若没被抓走,也不用去找,所以最好等天亮再说。”
这晚李家姐妹一宿没睡,心焦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