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围拢过来,所有目光都落在李狗子身上,脸上露出好奇。
李狗子惦记着李青石,有些心神不宁,心不在焉的把给县令千金治病的事说了。
众人听完,一张张脸上都写满两个大字,吹吧!
“你是说清水城的名医们都治不好的病,叫石头给治好了?”
“就他?”
“县令大人赏了十锭这么大的金元宝?!”
“你这故事编的也太他妈的假了!”
妇人道:“你说实话!”
李狗子被他们七嘴八舌说的愈烦躁,怒气冲冲道:“石头哥从小到大遭了多少罪?就不兴运气好上这么一回?”
众人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似乎真的没有说谎。
嘶!
这运气也忒好了点吧,怎么就瞎猫碰上死耗子治好了县令千金的病?
老子啥时候也能运气好上这么一回,从地里刨出几两碎银?
等等……也就是说石头那小子手里头现在有九锭这么大的金元宝?那,那是多少钱?
心思活络的已经在盘算:“那小子虽说是个爹不认的,说出去名声不好听,可那有什么,我给他当爹不就行了?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把闺女嫁给他,也放心不是?”
李狗子没心思理会别人在想什么,只是在心里默念着:“石头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他又想起四岁那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觉得他还不懂事,笑嘻嘻对他说:“你娘是破鞋,知道不?”
那时他虽然不知道破鞋是什么意思,却知道不是好话,可对方人高马大,他心里害怕,没敢说什么。
是正巧路过的石头哥,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那小子一脚。
然后就被对方按在地上骂着野种暴打一顿。
他清楚记得,年纪同样不大,连娘也没了的石头哥,艰难爬起身,抹了抹流下的鼻血,笑着对他说:“别怕,要再有人欺负你,跟我说,我弄死他。”
从那以后,他就把石头哥当成了亲哥。
……
夕阳斜斜映在斑驳的泥墙。
村东边那处僻静院子更加僻静,只偶尔从远处传来数声鸡鸣狗叫,已经没有半点人生喧沸。
李青石泡在药桶里,闭目养神,隐隐露出几分带着得意的笑意,显然在想什么好事。
干瘪老头仍旧坐在一旁喝酒,这回有两个菜,一个是没吃完的猪头肉,一个是油炸花生米。
旁边地上,九锭金元宝随意扔在那里,与沾血的破烂衣服堆在一处,就像是没用的垃圾。
老刘压根就没问这些金元宝的来历,甚至都没正眼瞧上一眼,李青石最佩服老头这一点,那份淡定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就更没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见过大世面。
老头斜眼瞥着李青石说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啥,要踏入鸿蒙境,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人身七十二处大窍,不论是谁,都是前面开窍容易,后面越来越难。”
正在心里默默算着半日开一处大窍,一个多月就能突破鸿蒙境的李青石,听了这话露出干笑,却又迅收敛,一本正经道:“这么多年,老刘你是了解我的,我是那种容易骄傲的人吗?”
老头不搭他这茬,说道:“不过胆量还算不错,头回杀人,本来以为你会吓得尿裤子。”
李青石心想,当时专注练剑,倒真没觉得什么,后来回想起来,其实腿还是有点软的。
这事自然不会提,挑了挑眉,笑嘻嘻问道:“为啥这么说?莫非你第一次杀人,吓得尿裤子了?”
老头喝酒的动作微微一僵,喝了口酒放下酒碗,神色坦然道:“不瞒你说,我有个朋友头回杀人,还真就吓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