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从老陈家小炒走后,径直开车去了龙腾盛世。
将车停好了,从地下车库进了一号楼的电梯。
电梯停在34楼。
出了电梯,他按响了34-2的门铃。
门铃响了两声后,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冉均清冷的一张脸出现在门口,他的手还握着门把手,垂眸,神色不悦的看着王俊。
他没说话,没说让王俊进去,也没说不让他进,只是松开了门把手,自己转身进了客厅,半躺着倒进了沙里。
王俊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反手关上门,自顾的打开鞋柜,取出一双略新的灰色拖鞋换上。
这鞋还是冉均刚搬进来时他买的,不过冉均不喜欢带人来这里,这双鞋他也没穿过几次。
大家都以为冉均是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到家里来弄脏了他的屋子,只有王俊知道,他没有洁癖,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除他以外的人进入这房子。
这套房子于冉均而言,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住所,而是一个让他可以躲避的避风港,是撕掉他人眼中天之骄子的标签下,懦弱,晦暗,不堪一击的冉均。
他就像一只背着壳的蜗牛,有一个不可触碰的触角,一旦触碰到,便立马会缩回壳里,而这套房子,就是冉均的壳。
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家人,同事,甚至是他喜欢的女人都不知道!
只有王俊知道,所以他每次踏进这房子里,都有一种强烈的快感,比肉体的欲望得到纾解时的快乐还要强烈,让人无比满足!这种感觉,就好比其他人都是异类,只有他跟冉均才是同类的归属感。
他走近沙,看着茶几上一瓶已经喝了三分之一的白酒,微挑眉。
“一个人喝闷酒?”说着,他落座在冉均侧手边的单人沙上。
冉均本是垂着眼帘,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听见他说话,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皱着眉坐起身,伸手在眉心按了按,沉声问:“你来干嘛?”
“看看你,又犯病了?”说是探望,他的眼里话里丝毫没有担忧。
“嗯”冉均随口应了声。
王俊俯身凑近了些,看着他神色疲倦眼下青,这才真的有些关心的问:“几天没睡了?”
冉均没回他的话,眼神看着酒瓶示意:“喝点?”
“行啊!”王俊不指望冉均会去给他拿杯子,自己起身去餐厅取了个酒杯出来。
弯腰,靠近冉均,将酒杯搁在他的酒杯旁。
冉均全然不在意他的靠近,拿起酒瓶给他满上一杯后,手指点了点桌面。
“15年的陈酿,尝尝。”
白酒杯小巧,王俊两指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便下去了一大半。
一口入喉醇厚柔绵,口齿留香,他咂咂嘴:“这酒确实好,哪来的?”
他拿起一旁的酒瓶看了看,酒瓶普通,包装简陋,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品牌。
“同事家自己酿的,小酒厂,不出名!”
王俊将杯中剩下的一口抿了后,又自顾的给自己满上,略有兴致的说:“有这技术,还怕不出名?改天你组个局把你那同事带上,我跟他谈谈投资的事!”
冉均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只是开口:“那你多喝点”。
虽说两人认识二十多年,单独在一起喝酒的时间少之又少。
不是应酬就是聚会,两人又都不是矫情的人,少有为情所困喝闷酒的时候。
王俊此时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离冉均又近了一步了。不,准确的说,是冉均离他更近一步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众人瞩目的光芒了,他开始一点点黯淡,一点点坠落,马上,他就要触手可及了!
想到这他就莫名的兴奋,多喝了几杯。
两人这样一来二往的,不一会,酒瓶就见了底。
王俊此时已经有些微微的醉意了,脸颊泛红,眼神开始溃散。他将酒瓶里最后一滴酒倒进酒杯,将将倒满,他有些意犹未尽道:“没了,还喝不?我车里还有酒。”
冉均脸上倒是不见醉意,他冷漠的看着王俊,下巴微抬:“喝完这杯酒你就走吧,以后别来了。”
王俊身体一僵,侧目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