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珆又惊了一惊。
知道亲厚,但也没料到这么亲厚,如此说来,陈妃虽是杜唯珉兄长的妾室,真正的情分,却跟姨母差不多。
难怪他和杜陵那么亲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陈妃缓缓道:“今天跟你说这些,一来,这些往事,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告诉你了,二来,是为了解解你的心结。”
“你哥哥和爹娘说,诚王府门第太高,怕老七和你不般配,我信。而且,我相信不止他们这么想,你也这么想。”
“我更相信的是,你不仅觉得老七身份太高,还担心王府不比侯府,日后不能脱身。”
“毕竟,有常平侯府和离的先例在,对不对?”
“……”
姜珆不自在地撇过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能从女官做到妃位的娘娘,果然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看得出来吗?
不过陈妃也没指望她回答,而是继续道:“都是女儿家,面对一桩婚事,欢喜什么,担心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
“如果我是你,和离过一次,第二次婚事也会异常小心,你并没有错。”
“只不过门第这种事,在老七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他虽是先皇幼子,但他母亲只是个不识字的农家女,普通至极,他年幼时住在天下最富丽堂皇的皇宫,过的却是勉强温饱、还要挨打受骂的苦日子。”
“长大成人,他在京中端着纨绔王爷的架子,但出了京,他穿普通的衣服,吃普通的饭食,半夜席地而睡,与其他侍卫一般无二。”
“如果他在乎门第,根本就不会郑重到要请皇上提亲。”
姜珆默默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杜唯珉在北宅养伤那一个月就是如此,北宅的吃穿住行毫无王爷应有的贵气,除了每日必有的燕窝,其他的就像个普通的殷实人家。
陈妃顿了顿,略有些迟疑地道:“这第三点嘛……”
“第三点怎么了?”
陈妃叹了口气,“你住进来这些时日,可知道这诚王府没有妾室通房吗?”
这个?
姜珆红着脸嗯了一声。
陈妃继续道:“不止没有妾室通房,连侍女都没有,再说的难听些,自打这里改了名字叫诚王府,就没有进过一个婢女,连野猫都是公的。”
啊?!
姜珆顾不得脸红害臊了,瞪大了眼睛望向陈妃。
她原先只以为杜唯珉公事特殊,所以来不及娶妻纳妾。
没想到竟是这样?
难道娘娘这意思,是在暗示杜唯珉身子不行?
陈妃娘娘清秀的脸上,这才真真切切露出一丝愁容。
“小时候,他身边是有宫女伺候的,后来慢慢的他就把贴身的人全换成了小太监,不许宫女进他的房间。”
“后来有一年,他在宫里遇刺,一个宫女把簪子插进了他心口处,差一点就救不过来了。”
“从那以后,他就坚决不许女子近他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