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吴康远重重点头,开心地行了一礼就跑了,时不时还回头跟姜珆挥手。
姜珆瞧着他回去拿了酒杯,跑到对面去找四皇子和姜琢喝酒,一群小伙子笑得十分开怀,少年气十足。
“年轻真好,就像朝阳一样,什么都有可能。”
溪琴躬身给她布菜,轻声道:“夫人也很年轻,将来一样什么都会有的。”
是呀,她才二十来岁,真要算起来,比吴康远也就大了三岁多。
只是困在那窒息阴暗的侯府里,才让她觉得心如死灰。
溪琴说得是,她还有很多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席上酒酣兴浓,姜珆也逐渐放松下来,享受佳肴与仙乐。
许鹏一直不曾回席,却也不曾瞧着他往赫连霄那里去,反倒是与其他人聊得火热。
姜珆虽然有些心急,但想来以许鹏擅钻营的本性,绝不会放着这位新宠不去结识,也只好按下性子,静观其变。
过了不知多久,皇上喝得多了,扶着太监的手出去换衣裳。
德顺便在此时悄悄对姜珆道:“夫人,请随奴才来。”
*
初秋的夜晚带着明显的凉意,与端午宴那日完全不同。
但姜珆带着溪琴和德顺,依旧往许云葵和四皇子曾经见面的那个游廊走去。
离开别人的视线后,姜珆跟着德顺在游廊上转了几个弯,来到了另一个偏殿。
偏殿门口守着几个太监和侍卫,见到德顺带着姜珆前来,便轻轻在门上叩了两下。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里头响起,“进来。”
德顺推开了门,拉了溪琴一把,示意姜珆一个人进去。
这一番郑重和沉默,让姜珆本来很放松的心都紧张了起来。
这里头,可是大晏的最高统治者,掌权人,也是点名要见她的,大晏皇帝啊!
姜珆深吸一口气,缓缓迈步进去。
偏殿中并不是灯火通明,靠窗处的罗汉床旁点了几盏宫灯,柔和的光线将宫灯下的皇帝照得格外醒目。
皇上已经换了身朝服,正端着茶盏闭目养神,总管太监郭岩还在仔细地给皇上擦额头的汗,整理鬓和头冠。
姜珆不敢抬眼多看,依礼跪下:“臣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姜夫人平身,赐座。”皇上睁开眼,平和地道。
郭岩搬了个锦凳过来,姜珆小心地坐了上去,眼角余光扫到皇上正在打量她,只是面容平静,让人看不出皇上在想什么。
姜珆这才觉察到丝丝缕缕的威严,如同空气一样充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迫得人呼吸都清浅了起来。
她慌忙垂下眼。
过了一会儿,皇上撇了撇茶沫,喝了一口茶,满足地出喟叹,顶级的描金青花瓷磕出一阵阵脆响,听来竟然十分悦耳。
可这样看似普通的声音会在刻意的沉默中持续放大,让姜珆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皇上始终没跟她说话,似乎是在有意冷着她。
那特意叫她进宫,点名要见她,是为了什么?
姜珆不知道,也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