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珆笑了笑,并未点破,而是又给周嬷嬷斟了一盏茶。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嬷嬷应该知道,大小姐本就不喜我那么快嫁进侯府,一直对我有敌意,从前在侯爷面前还肯收敛一二,可如今侯爷都应了她,她岂会听别人的?”
“再加上最近侯爷的那档子事儿…云葵和云荣恐怕都对侯爷心里生了怨,更加不会听侯爷的了。”
“不是我不为云葵考虑,只是,如今这情形,我实在毫无办法。”
姜珆顿了顿,声音放得更缓。
“周大夫人心急我能理解,可为了大夫人的身体计,有些事既然不能强求,那还是放下最好,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话我说得实在,也难听了些,嬷嬷回去多劝劝大夫人宽心吧。”
周嬷嬷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夫人,大小姐的婚事……真的没办法了么?”
姜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许云葵做的那些事,以及这些日子许鹏和太子的来往细细说了一遍。
好让周嬷嬷明白,那日宫宴上的事,是许鹏纵容、许云葵蓄谋已久。
许家早已不是往日要倚仗姜家的常平侯府,反而视姜家为累赘呢。
周嬷嬷听着听着,脸色苍白,下唇咬得血红,眼神里也透露出怒其不争。
待到最后,她终于死了心,用袖子擦了眼泪,收敛了悲容。
“夫人说得是,大小姐做下这些事,任谁都没法子挽回了。奴婢回去会劝周大夫人宽心的,也会把夫人的话带到。多谢夫人。”
说罢便挺直了脊背,告别回府。
而自周嬷嬷走后,姜家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派人来请。
至于许云葵,她根本不知道真心疼爱她的人又少了一家,或者说,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她全心沉浸在与太子侧妃的交好中,正喜滋滋地试新衣服和新饰呢。
毕竟许鹏不许她出门,每次出行必定要有他指定的人跟着,而去赴太子侧妃的宴,就是她唯一能离开侯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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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侯府中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时,侯府外的世界,也悄悄地变了样儿。
太子负责的筹款差事办得不错,虽然抓的都是有油水的官,但职位不高,并未影响朝廷运转,所以白花花的银子入了账,太子党就整天变着花样地歌颂太子贤德。
借此机会,徐淙的大名也越来越为人所知,明明他并未入朝堂,但朝堂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但即便形势一片大好,太子心头仍然压着一块大石,堵得他十分难受。
因为在他立功的同时,大晏广阔的国土上,另有一位皇子声名鹊起,犹如从黑暗中忽然走到了阳光下,吸引了世人和文武百官的视线。
四皇子,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