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本不算精巧,谁知刘黛的亲戚那么蠢,没问清楚就要来毁了容芦雪。
倒让姜珆省了好多事儿。
她一勺一勺吃完了西瓜乳酪,惬意地在小榻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甜甜睡去。
别看许鹏现在还有心思找刘黛睡觉,等他现自己多年塑造的形象崩得稀碎,恐怕杀了刘黛的心都会有。
*
之后的一段日子,正如姜珆所料,常平侯府纳妾宴上的闹剧悄无声息地传了开来。
不像这时节的雷和雨,惊天动地,声势浩大,反而像春雨一样,润物无声,却又绵绵不绝。
起初只是许鹏上下值的路上,同僚意味深长地跟他打招呼,朝他笑。
接着是惯入烟花地的同僚邀他去花楼中“赏花”,他如往常一般拒绝,那些人却笑他故作清高,装得像个圣人,其实与他们无异。
许鹏心下大怒,面上却还要同他们周旋,回了府,便在书房里又了一通脾气。
他试过去找到底谁在底下传他的闲话,试过解释,试过派人去压制流言,可惜都收效甚微。
如今三个子女都同他疏远了些,姜文瑞更是见了他也没个好脸色,唯独太子一派的人接纳了他,日日劝慰他。
所以许鹏只得抓紧太子这根藤,白日死心塌地为太子做事,晚间回了府便去睡太子送他的女人。
就是下人们说,刘姨娘服侍许鹏时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久,且听着像是很痛苦。
痛苦么?
姜珆浅笑看着在自己面前连坐都坐不踏实的刘黛。
她是来代冯夫人给姜珆道歉的。
进府不过半月的时间,刘黛一改之前的红润娇嫩,反而变得脸色青白、精神萎靡,端茶时露出的手腕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印记,像是被勒过的。
更别提她从进屋到现在,不管是走还是坐,眉头都紧紧皱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疼痛。
姜珆轻叹,“我相信冯夫人是无意的,都是下人坏了事,我虽然生气,但这毕竟是家务事儿,你和容姨娘现在都已经入了府,自家人,说不出两家话。”
“事情过了就过了,刘姨娘别多想了。”
刘黛立刻眼睛亮了亮,倾身问:“那夫人可否去跟侯爷说说,求侯爷饶了我,我以后一定好好侍奉侯爷和夫人!”
姜珆露出为难的神色,“刘姨娘不知,侯爷的脾气大,向来只有我们听他的,没有他听我们的,就算我去说了也是没用。”
“啊,这……”
刘黛想起许鹏的“宠爱”,便觉得害怕。
姜珆又温声安抚道:“侯爷就算余怒未消,可你身份与容姨娘不同,侯爷气不了多久的,且我估摸着,侯爷心里是喜欢你的,否则若只是气,不理你就好了,何必每日去你院子里歇息呢?”
“妹妹长得比园子里的花都好看,我见了都动心,何况是侯爷?只等过些日子,妹妹有了身孕,一切就都好了。”
刘黛挤出一个笑容,真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