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琢却只是笑,“珆儿,你若是不愿意我去,为什么要把我的章程告诉王爷呢?”
“其实你也觉得哥哥是很有天赋的,对不对?”
姜珆头一次委屈地想哭,她捂着脸道:“我只是想让你去朝廷出谋划策,没想让你亲自去啊,而且金河不比汀水河,洪水来的时候浪那么大,我一想到就害怕。”
“哥,我后悔了,咱不去好吗?”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她太知道洪水有多无情了。
姜琢轻叹了一口气,把姜珆拉到旁边坐下。
“珆儿,以我的资历,就算有点天赋,也没资格给朝廷出谋划策的,我要是想做出点成绩,就必须亲赴金河,实打实地立功。”
“成绩?哥哥你是读书人,要这个成绩做什么?”姜珆拿帕子擦擦眼睛。
姜琢轻声道:“你哥哥今年二十四岁,不是十四岁,读书近二十年,我是什么资质,难道自己还不晓得吗?”
“虽然你们都希望我能科举得中,成为姜氏又一个进士,可我自己知道,今科是不太可能了,再等三年还是六年,我也没底。”
“而且我能到京城来,还是靠我妹子拿婚事跟族长交易换来的,就算我将来中了进士,我的仕途还是掌握在族长手里,这官我能做得心安吗?”
“珆儿,爹娘要是知道你在侯府过的是这种日子,不知该有多心疼,哥哥也绝不能继续拖你的后腿。”
“你相信哥哥,我去治水,一定会立下大功来,这样我就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上,做你的后盾,好不好?”
姜珆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靠在姜琢的肩膀痛哭失声。
姜琢的声音也哽咽了,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还一边笑话她:“小时候就这么爱哭,还以为你如今懂事了,不哭了,原来眼泪都攒着呢…”
说着说着也止了声。
连一旁的姜嬷嬷、溪琴等人听了,也泪如雨下。
不知过了多久,姜珆才平复下来。
她再一次认真地问姜琢,“哥哥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去?”
姜琢重重点头,“王爷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抓住。”
姜珆又默了默,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准备。”
*
翌日,姜琢便去诚王府上递了话,说道决心前去金河。
诚王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抉择,已给他留了一个包裹,说让他安顿好家里人,静等通知。
之后的几日,姜珆越忙了。
忙着让姜琢多去练习水性,忙着给姜琢准备耐穿耐磨的衣服鞋子,忙着把前世知道的治水知识全都写下来。
她也知道这些东西不一定有用,但是她不把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一遍,就觉得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