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跟他辩论的学子穿着普通,明显家世不如吴世子,说话的功夫也不如吴世子,气得浑身抖却反驳不出来。
他一转头走到徐淙面前,深深行了一礼,“徐公子,你是我们寒门学子中的佼佼者,只有徐公子的学识才是无人可及的,还请徐公子帮我!”
徐淙一撩衣摆起了身,拱手还礼,“李公子客气,徐某当仁不让。”
接着他昂起头,对众人朗声道:“吴公子说的没错,这句战士阵前苦,美人犹歌舞的确可以解释为嘲讽,但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诗是前朝文人所做,讽刺当时的朝廷不理会四处绵延的战火,只顾醉生梦死的,但我朝立国时有一谋士看此诗有感,献出一招美人城楼歌舞的空城计,大获成功,因此现在都取称赞之意,而非讽刺。”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得围观的学子都纷纷点头,出声赞同,那吴公子却脸色一变。
他气恼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夫子为何不纠正我,徐淙,你真以为自己赢了几次辩论就天下第一了,狂妄!”
“我当然不敢称是天下第一,但夫子为何不纠正你,我却能答上一答。”
徐淙将头巾的飘带拨到脑后,“吴公子,你贵为吴大将军府嫡子,身份贵重,庶务繁忙,一旬里能有三日到学堂已算勤奋,既然你志不在学问上,夫子又何必跟你较真,自然哄你两句就罢了。”
话音一落,徐淙还端着架子目光轻蔑,周围的学子却都不约而同地静了。
因为这话几乎是明摆着说吴公子仗着家世不学无术,夫子不敢得罪他,也就由得他去。
吴公子果然恼羞成怒,大喝着“竖子!”就要冲上来打徐淙,徐淙被寒门学子团团围住,毫不惧怕。
其他世家公子见势不妙,也赶紧上来拦吴公子。
“康远别去!你去了就正中他的计了!”
“吴公子何必跟他计较,没的掉了自己的身份。”
“吴老弟……”
有其他人拉着,吴康远到底没有打到徐淙,恨恨地坐到了一旁。
徐淙却又笑道:“吴公子,圣人说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劝吴公子有功夫还是要多读些书,毕竟家世再好也要靠本事说话,否则就算坐上了高位也不稳当。”
“你!”
吴康远大怒。
但徐淙这番话却引起了诸多寒门学子共鸣,眼见维护徐淙、指责吴康远的人越来越多,其他世家公子连忙拉着吴康远离开了宝津楼。
他们这一走,学子中间爆出一阵欢呼声,仿佛打赢了一场战役,众人对徐淙越推崇,言语之间直将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真如文曲星转世一般。
徐淙意气风,虽略表谦逊,但一杯杯敬酒合着恭维下肚,他眼神飘移,那股子狂傲劲儿越明显了。
姜珆看完了这场好戏,往下瞥了一眼,果然见许云葵痴痴笑着,目光凝在徐淙身上越黏腻。
徐淙也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四目相对,徐淙微微一笑,许云葵脸红得像晚霞,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