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人相互对视,毫不退缩,气氛一下子冷凝了起来,跪在白子灏身后的两个亲兵也不敢言语,白帝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看着怒极的自家夫人,极为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白子灏,你这是是在威胁本帝与你母亲吗?”
跪在下方的白子灏眸光一闪,先收回了眸子,低声道:“儿臣不敢。”
“不敢?还要白子灏不敢做的事情吗?你不是要罚吗?好啊。”白后一支凤羽甩出来的时候,底下跪着的白子灏还是面色不变,不过他身后的亲兵就变了脸色,猛地冲着台上的白后磕头:“娘娘息怒啊娘娘,二皇子他虽说有错,但也勤勤恳恳带着我们平定魔界多年啊,娘娘,陛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帝姬为了仙界的几个小弟子刺向二皇子,这不就算是惩罚了吗?还望娘娘体恤。”
眼看着底下的人不住的扣头,白子灏虽说没有回头,但还是感觉到了,眉微微蹙起,抬头看着自家父皇母后开口:“父皇,母后,儿子甘愿受罚,但我身后的这帮兄弟,无一不是为妖界立过战功的,还请父皇母后饶恕他们。”
白后眸子微微一变,那只甩出凤羽的手猛地顿住,颤抖了一下,就被一旁的白帝握住,放了下来。
白帝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自家夫人开口:“何必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块掉了你不心疼啊。”
正当白后纠结着心思絮乱的时候,门口就走进来一个身影,声音清冷,显然有些醉酒之后的后遗症:“父皇,母后。”
沈兮才刚刚感受到外界的气息的时候,眼皮微微一跳动,身旁的小婢女就兴高采烈的冲了上来,一连串的称呼到:“帝姬您醒了,您可算是醒了,二皇子回来了,说是在大殿挨训呢,您快去看看吧。”
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之后,也堪堪看到这一幕,听到刚才的亲兵所说的话,进来朝着自家父皇和母后行了个礼。白后有些诧异女儿的到来:“兮儿?可舒服了些?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勾了勾唇,有些嘲讽的开口:“二哥回来这一趟可不怎么平静啊,我屋里的小婢女都慌慌忙忙的喊我给二哥求情呢。”
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是这样意味深长的说者呢,略微勾了勾唇,白子灏抬头看着自家小妹,眸光深邃:“帝姬屋子里的人,皆由帝姬管教,您若是嫌她碍事,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反正妖界的人在您白兮的眼里,远远比不上乾修派的弟子们不是。”
白后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沈兮就猛地回头看向了自家二哥,眸子中还有一丝通红,眉间的朱红暗淡了一下:“是,我妖界帝姬白兮,自认不是什么滥好人,做沈兮的时候不是,做白兮的时候更不是,但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做不出残害手足,杀害身边人的举动。”
眼看着两个孩子争锋相对了起来,白帝猛地呵斥了一声:“够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不过却是没有再开口了,白后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让身旁的白帝极为心疼,刚要出声安慰一些什么,就看到沈兮猛地跪了下来:“父皇,母后,女儿甘愿,请辞妖界储君一位。”
仿佛轰隆一声的平地惊雷,轰炸了整个大殿以及大殿外的人,所有的人都愣愣的保持着刚才自己那个动作,全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大殿外边的人都愣愣的看了过来,白后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吸了口气:“你说什么?”
沈兮面色不变,依然平静:“女儿甘愿,请辞妖界储君一位。既然有心人愿做,又为何非让我这无心人坐在这个位置呢。”
“帝姬还请三思。”大殿外边传来大祭司的声音,大祭司缓步进来,朝着白后白帝的方向一拜,就又看向了沈兮:“储君之位,非您不可。”
“非我不可?这位置夺走了我多少东西,为何就偏偏要是我,我二哥想坐这个位置,我给他还不行吗?若妖界储君不是我,哪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夺走了你多少东西?白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胡闹够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白子灏猛然爆,站起身来看着沈兮,眸子中有着不甘,也有着痛苦:“你可知道,你一出生就被老祖宗的一息笼罩了,自那时起,整个妖界都在等着你长大,你说怪我耍手段让魔界追杀你?我承认,我是对不住你,但对不住的紧紧是肖想过那个位置,自那时你就将魔界的这个帽子扣在我头上,白兮,你知道为何到现在你还没看到大哥吗?”
“子灏!”“二皇子!”大祭司同白后白帝一同出声呵止,只不过对方却冷笑一声:“看看,父皇,母后,大祭司,到现在你们还这般维护着她,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总以为是妖界亏欠着她,我们这几个兄长亏欠着她,什么都比不过她的师兄她的师弟她的乾修派,甚至连她那些什么仙界的朋友也比不过,大哥如今化作原型被冻在冰棺处,同仙界的人也脱不了关联!”
化作原型,冻在冰棺?沈兮猛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子灏,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自家母后他们,然而看到的都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喃喃道:“不可能,你们明明告诉我说,大哥是闭关了啊。”
冷哼一声,白子灏甩袖看她:“哼,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大哥只顾得上修炼,不参合这些事半点,觉得大哥也对不住你?白兮,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损失了,妖界的损失有多少你知道吗?老祖宗留下的一息有多么宝贵你知道吗?一族之宝都用在了你的身上,你可知不再妖界这些年,父皇母后是怎么堵住这些臣子的嘴巴的?又是怎么打点与其他几界的关系的?你要隐藏身份追你的什么师兄,整个妖界都得为你的行为负责,还是说你觉得我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你在仙界当你的小师妹,我同子玉平定魔界,你当时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让你坐到这个位置的时候能舒坦点吗?”
听着白子灏的一番话,沈兮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还是没有说出来。白子灏猛地凑近她:“白兮,你是我妖界的帝姬,妖界子明日日供奉着的未来妖界之主,相当于他们的希望,为了几个乾修派的弟子,为了你所谓的情爱,就要将他们的供奉全部打翻吗?”
整个人有些恍然的摇了摇头,沈兮抬头看白子灏:“不,不是···”
“子灏,别说了。”白后整个人仿佛筋疲力尽了一样,语气都有些打蔫,白子灏盯着沈兮看了半响,转过了头,朝着白后拱了拱手:“母后,父皇,儿子自请久驻边境。”
话一说完之后,白子灏看都不看旁边的沈兮依旧台上的两个人,转身就走,刚才跪在他身后的两个亲兵毫不犹豫的冲着台上的人磕了头,站起身就跟着白子灏走了。
白帝眸子微微眯了眯,看着自家儿子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而后眸子转向了自家女儿的身上,柔声开口:“兮儿?”
“父皇,兮儿,想,想先退下、。”
叹了口气,白帝挥了挥手,也不再管她,扭头扶了自家夫人,就往大殿后面走去。
沈兮有些晃晃悠悠的走在大殿外边,一个小婢女连忙上前:“帝姬?您怎么了?”
“我大哥在何处?”
那婢女有些犹豫,不过看着沈兮的眼神,还是开口道:“在···在大皇子寝宫的···的地宫中。”
她还是熟悉自家大哥的宫殿的,自小就在他这里爬惯了,连格局都没有变化,守宫的小婢女们纷纷行礼,沈兮摆了摆手,吩咐:“开地宫门。”
几个小婢女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靠近书柜的一个小婢女就上前拿下来两本书,然后跪坐在地上,有规律的摆放好了。随着小婢女的动作,房间的床铺上猛地响起轰隆的声音,纱幔自动收缩,露出床后的一个小石门来。周围的小婢女们齐刷刷的行礼。
撇了一眼里边的石阶,沈兮目不转睛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下去,刚刚一入石门,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气,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肩膀,沈兮正了正神色,随着弯曲的台阶逐步下去,墙上的夜明珠着柔柔的光芒,让她正好看到最下面的冰室中的样子。
偌大的冰室中,也只有中间有一个冰棺,沈兮一步步的走近,里边有一只极小的九尾白狐,正躺在里边,仿佛在熟睡,她猛地鼻子有些酸,她自然能感觉到这里边人是谁,是她家大哥,一向宠爱自己的大哥,眉眼微微松动了起来,沈兮伏在冰棺上,感受着刺骨的寒冷,柔声开口:“大哥,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