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城市笼罩在“缺憾”灾星阴影之下、人心惶惶的时候,粘粘主题公园却再次生一起神秘凶案,游乐场的风车迷宫隧道内现女孩的尸体,经过认定,是参与连环大案的同一嫌犯所为。
萧寒月因为昨晚劳累,今天起得晚,在自家用过茶点之后,按照与唯月、如月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来到别墅区外围的一座凉亭,休息片刻,正在品茶等候,现有个东西一颠一颠从眼前经过,辨认出那是昨天某人的宠物小黄瓜。
“什么!”
茶碗砰然碎落,萧寒月拔扇起身,瞠目结舌,他听完了小黄瓜绘生绘色的惊恐万分的描述,痛拳垂击在石桌之上,眼里翻涌着泪光:“是我对不起飞飞……”
“可是,为什么会是唯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萧寒月痛苦失常,瘫靠在亭柱上。
在公园某处响起另一声哭喊。艾蕾雅姐妹的房子里奔出了仓皇逃离的樱的身影。烛光还在闪烁,卧室里透出温暖的红色光晕,屋顶上的风铃摇曳响动。
“姐姐,她好像很不喜欢我们哦……”艾斯蒂尔噘起了嘴。
“算啦,随她去吧……”艾蕾雅叹了声气,心想,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想回去送死吗,要不是被救到这里,她早晚会变成雨季那种恶女人的玩物。艾蕾雅自认为好心带樱回来,甚至还以为樱对她有好感,现在看来全都是错觉了。
艾斯蒂尔这次很明事理,她微微一笑,松开姐姐的怀抱,躺到了一边,呆望着天花板。“对不起——”艾蕾雅握住妹妹的手,心情渐渐沉重,不知该说什么。
“姐姐,没什么啦,你不用管我。”艾斯蒂尔天真地笑着,头偏到一侧,望着艾蕾雅说:“姐姐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吧,那样我也会很高兴的。”
妹妹的笑容和话语令艾蕾雅更加难过,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呢,可是面对她们之间越来越少的感觉,艾蕾雅再也不能回避下去了。然而她现在担心的是,像她这种情况,又有哪个男人肯要她呢……
告别了梦魇一般的经历,樱步履蹒跚地前行,迷迷糊糊分不清方向,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最后靠着路边一棵大树坐倒,破成片的衣杉和裙子贴在身上,又湿又脏,没吃的,没水喝,像个乞丐……乞丐却是不会进到这里来的,她就像公园里的一座活雕塑,供人观赏。
大概过了没多久,樱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她睁开眼睛,把头抬起,这时立刻有只手帮她把垂散的头捋开,樱看到一位活泼健康的女孩冲着她微笑。
“姐姐,你好。”女孩穿着朴素,笑貌清醇,长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
樱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干涸的喉咙里在打颤,女孩于是把自己瓶子里的水倒了一些,喂给樱喝,她笑眯眯说:“姐姐,我可以称呼你姐姐么。我叫清影。”
樱心生感激,点头致谢,女孩便将她轻轻拥抱,而后吐了吐舌说:“姐姐,你真好。”
樱身子抖,目光低沉,失落憔悴,接着就听到女孩滔滔不绝讲道:“真是奇怪呢,我一直都想,要是能有个姐姐多好哇,那样的话,就会有人疼我了,我也可以在姐姐面前撒娇,我还可以照顾她,帮助她,听她的话……结果呀,我就在这里找到了你,姐姐!呵呵,太好了,我呀,从现在起就是你的妹妹了,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要好好孝顺你,你也要疼我哟……”
女孩卧在樱的怀里,温顺而幸福地摇着脑袋,樱一时经不住精神反差的刺激,终于放声大哭。姐妹,是在感伤之时能够给予彼此温暖怀抱的人,也许这是很多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是姐妹之间的怀抱是不一样的,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公园路上蹦跳着一只疯疯癫癫的小黄瓜,它要逃出这座公园,它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飞飞被害的场面惨不忍睹,令它惊惶丢魂。
“快点!再快点哪!我要去告诉所有人!飞飞,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小黄瓜拼命跳着、跳着,总也跑不快,它好恨哪,为什么自己会是一只黄瓜!“哦呀呀——”哐啷一声,呆头呆脑的小黄瓜迎面撞在了别人的脚上,连翻几个跟头,滚到路边,差点折了腰,它喊着痛,摇晃着直立起来,好倒霉啊,挡路的是谁,小黄瓜猛然打起哆嗦:“唯、唯月……”
“你往哪儿跑呢?”
唯月叉着腰,正站在路中间,面目阴冷,一只手飞快落下,逮住了小黄瓜。
“呜……哇呀呀,你快放开我!”小黄瓜挣扎着,左右扭动,却被唯月捏得越来越牢。
“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唯月把它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出笑声。
“你、你要干什么啊!”小黄瓜奋力翻转,吓得没气了。
“你说呢?”唯月从容地摘掉套在黄瓜身上的粉红蝴蝶结,两眼散着惊奇而饥饿的目光,于是张开红唇。
咔嚓!黄瓜的头被咬断,随着挣扎与呼喊的停止,一股清新爽口的味道填满了口腔,唇齿湿润,出甜脆的咀嚼声,白净如玉的面颊皮肤滋润弹动,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惬意,嚼着,嚼着……渐渐地,觉嘴里有点怪味,而且粘糊糊的,直让她恶心,唯月这才定睛一看:手中那半截黄瓜竟在流血!唯月顿时疯狂呕吐,口喷血沫,她扔掉黄瓜,用脚狠狠去踩,直到让那东西粉身碎骨,污血遍地:
“哼,去死!去死——”
时隔不久,唯月回到家中,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白连衣裙,她哼着歌,若无其事来到如月的房间。
如月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精心打扮。胭脂香粉,无论何种调配,总能让如月显得那么娇冷,清丽脱俗,若不是她向来对陌生人冷淡,还不知会被多少男人尾随纠缠呢。
“哎呀,好啦,你要去相亲啊?”
唯月来到如月身旁,照了照镜子,拿过梳子给如月梳起了头。如月腼腆道:“别寻我开心了,有你在,我哪里还有机会哦。”
“真的么……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唯月趴在如月背上,笑嘻嘻抱着她说:“哦,时间差不多了,萧大哥要着急了,我们走吧。”
两个娇艳动人的美女互相吹捧了一番,于是怀揣着各自的心事,携手出门去了。
风云积聚,公园里飘浮着幽怨,彷徨而忧伤,无法退散,那是被践踏的纯真少女的怨念,不知该归依何处,该诅咒何人,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已然沉寂,留下的只有幽怨,它们恣意飘绕徘徊,无孔不入,寻找着一切可以泄的机会。
冷风暗林中走来一个孤独的女人,她脚步轻盈,似孤魂野鬼,却长着一副绝世容貌,黑飘飘,淡红色衣裳裹着纤娇的身材随风飘曳,婀娜多姿,她面白无色,毫无表情。渐渐,她觉察到了两侧林子里数十双盯她的眼睛,他们跟随她移动,隐隐出器械擦响。女人面无血色的容颜逐渐袒露微笑,从而停落脚步。
落叶拂地作响,一条笔直的小路从女人脚下伸向前方,它的尽头矗立着粘粘公园里最大的一座教堂。女人目光平视,像死人般没有动静,不一会儿,两侧树林中的跟踪者纷纷现身,大约十几人,前后包围,将目标锁定了这神秘女人,他们都是持枪的安全人员。
“你叫小雪没错吧,我们怀疑你和近期的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吧!”
听到督促,女人渐显悲凉的神情,她遥望着远处的教堂,一言不,白皙的身体肌肤冰凉得像个死者,宛若水晶棺材里容颜美貌犹存的死人,谁也不敢去碰她。
幽怨在飘浮中颤抖,带着少女的隐泣,无处藏身,她们钻进地下,升入天空,去到无穷无尽的宇宙里,她们不知是该埋葬自己,还是埋葬宇宙……
歌声隐约飘扬,唯月正唱着随心的曲调和如月相伴前行。如月今天穿了高跟鞋,走路很不稳,因为她以前很少穿,不过即使这样,她也还是比唯月矮。两个人平时没少比穿戴,只是唯月不太喜欢化妆,她怕麻烦,所以她总是开玩笑似的和卸了妆的如月比漂亮。
寂静的小路上仅有这两个女孩,忽然,头顶刮来一阵黑风,唯月顿然觉得手被震开,瞬间听到鬼男呼啸而过,如月已经被黑风卷起来了!
“呜!”
如月惊声呼喊,红色高跟鞋从空中坠落,鬼男携着黑风之势卷着挣扎的如月上下飘腾,钻进密闭如罐的丛林,刮断了树枝,飞叶残舞,很快便从唯月的视野里消失了。
“放开我!”
“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