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人还真拿自己当老人家呢,年糕寻思,赤红现在应该还算清醒,抓紧时间问他些问题,不然等他醉得不省人事,可就白跑一趟了。
“来,逆弟弟——”年糕毫不客气拉着逆坐在木桌旁,习惯了屋里的酒气,头却渐渐昏沉。
“好啦,说,找我来有什么事……”赤红抿嘴尝了一口酒。
“爷爷您好冷酷哦,对我们都漠不关心呀。”年糕哼哧了一声。
“吼吼,谁不知道我是冷血的十三——”赤红将酒一饮而尽,口中喷出浓烈的腥气,而后又朝那玲珑的杯子把酒倒满:“听说你的公园很不景气啊,还没开张么?按理说,雷那家伙再怎么嚣张也是鞭长莫及啊……你们,除非是缺钱吧,要不要我赞助一点,哈哈……唉,雷,真的有很长时间没见他了……”
“果然还是爷爷通情达理呀——”年糕抢过酒瓶,接着给赤红斟酒:“谢谢您的好意,只是公园那边需要数目不小的资金哩……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为这事,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年糕果然还是年糕,无利可图的事你是不会做的,哪怕是来探望我……如果不是马克失踪了,你也不会来找我吧,你这么聪明,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猜大概是粘粘有难,空前的劫难……”
赤红的醉脸略显阴沉,逆总算明白了,原来年糕是为了弄清罪恶组织的事才来找十三的,她能从十三嘴里得到什么信息吗,虽然不十分了解这个人,但是逆知道,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十三是家族界数一数二的前辈,见证了诸多家族的兴衰荣辱,经历过那些平和与纷争,并且熟知家谱的构成。
“我就喜欢爷爷的豪爽!那您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年糕嬉笑着给赤红又灌了一杯酒。
逆扯了扯年糕的衣角,他有点不放心,十三真的可信吗?年糕挤眉眨眼,让逆耐心等待,她相信赤红必定知晓有关罪恶组织的重要情报,并且一定会告诉她。
“年糕,我的孙女,如果你想理清心中逐渐混乱的线索,如果你是诚心的……来,陪我喝酒吧。”
“要我喝酒?”
“肯陪我喝酒的人,就是我冷血十三的知己,我会把心掏给他——”赤红拿了一只杯子,倒满酒递到年糕面前。
“开……开什么玩笑!你太过分了吧!分明是戏弄人!”逆脸色霎变。
赤红不理不睬,继续有滋有味品起酒来。年糕犹豫了一下,心想不就喝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逆却慌忙挡住了酒杯:“不可以,姐姐,这是白酒啊。”
年糕不顾逆的阻拦,欣然举杯:“爷爷,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赤红闭眼深饮一口:“当然,要想博得信任,必先推心置腹,而后知心知行,将心比心……”
“姐姐!给我——”逆抢了年糕手里的酒顺势灌进了自己嘴里,紧跟着呛出一口,哐啷,杯倒酒洒,逆俯身侧脸、满面窘状。
“逆弟弟……哎呀,谁让你喝了。”年糕捡起杯子,拍着逆的背,这杯中果真是烈酒。
赤红面露惊喜,忽然精神抖擞:“好小子!真没想到!人不可貌相,本来看你不顺眼,可现在你是我的贵客了!来——”
赤红重新斟满一杯,按放在逆面前,酒水振洒得满桌都是,逆瞪直了通红的眼:“还……还要?难道不是只喝一杯吗?”
“逆弟弟他不会喝酒,你可别为难他呀——”年糕摸了摸逆的脸,竟然已经烫了,逆的脸红成一片,他的心怦怦直跳。
“他不喝,你喝?”赤红笑问年糕。
“我来——”逆爽快拿起酒来憋足气喝下一杯,这次没有吐,口腹火辣难忍,面目却爽适兴奋。
“哈哈,好!好!”赤红也再进一杯,叹道:“好酒!”
“逆弟弟,你要不要紧啊?”年糕扶住逆摇摇晃晃的身体,逆打起嗝来:“姐姐你快让他说啊,你想知道的事情……”
赤红哪肯轻易罢休,接着倒酒:“好兄弟!再来——”
“兄……兄弟?错啦……”逆倒在桌边苦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大骗子……”
“与冷血十三交心,不论辈分,不分男女,不问贵贱,一醉方休!”
酒气冲天,密闭的屋里满是深沉的醉意,大脑松麻的感觉竟是这般不自愿的舒畅,想要远离烦恼与恐惧,忘记一切,只要醉了什么都能办到……
一连五杯酒,逆已支撑不住狼狈醉卧,赤红似乎才喝到兴头。
“不能再让他喝了。”年糕知道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她端起逆的满杯酒,轻舐之后净灌入喉,辛辣喷涌钻心,赤红这家伙光喝酒也不吃菜,屋里连口清水也没有,真是苦了年糕啊。
“现在……你满意了吧。”年糕咳嗽着放下酒杯,裙摆坐上红桌,面泛烈粉,分外动人。
“姐姐……”逆翻转昏沉的头靠在年糕腿旁,苦闷、欣兴难以言表。
赤红惊疑露笑,对饮杯中酒:“今天实在开心,年糕,你也是我十三的知己了!要知道,在这世上能求得一个知己是多么不易,年糕,你可以拿刀剖开我的心了——”
年糕飘忽起身已然显醉,她笑步绕到了赤红身后,两臂弯揉搂住赤红的肩:“爷爷——”
逆闷哭捶桌:“姐姐……”
“年糕,聪明的人,往往又过于单纯。”
“不,我是天才年糕。”
“想取得我的信任很容易,如此一杯酒而已,但你却不一样,年糕,能让你死心塌地相信的那个人,他可不简单。”
“什么啊……爷爷你好奇怪,能让我相信的,当然只有我最喜欢的人啦……”
“是吗,你真的对他深信不疑,你把心交给他了吗。”
“嗯哦,可惜我喜欢的……不——是——你——嘻嘻……”
粘在赤红的背上,年糕似在耍酒疯,赤红却是一副冷漠神情,他显得格外正经。
“所以你应该去问你最喜欢的那个人,你迫切想要的答案并不在我这里。”
“什么?爷爷你真是老奸巨滑哟,我都陪你喝过酒了,你现在却让我去找别人?你坏透了——”年糕轻掐赤红的脖子,却被一股透彻的体寒所冷,她松手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