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动不动趴着,连哭泣时的抽动也没有了,惊疑她已死,刹那正暗自感到失望,面前却传来一个温婉声音:“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刹那妹妹?”
刹那猛然抬头,不由自主退却几步,万分惊讶:“哥哥,也还没睡啊……”
一阵风吹过,石头上的手绢飘然落入湖中,若从昏迷中爬起,看到了站在她与刹那之间的那个人,那随风飘逸的长,那清晰的背影,瞬时头痛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心口却有了撕裂一般的反应。
“那么晚安,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呢……”刹那轻笑一声,融入了黑夜当中,再也没了痕迹。
若赶忙跪坐起来,眼泪打着转:“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凤……大人……”
夜风中的背影,再也没有任何时刻能够比现在清晰了,若迟迟等候着,只见他终于转过身来,月光照亮了湖水,若眼睛一颤,不禁失声无语。
“你,是你?”
“嗯,当然是我了。”
这温润的笑,这柔情的声音,若难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樱。
“到处找你找不到,以为你就这样走了呢。”樱躬下腰,抱若起身:“走,回去睡觉。”
“为什么,我以为你是……”若表情呆滞,失望至极。
“以为我是谁呢。”
“不对啊,刚才他叫你哥哥?”
“嗯啊,你没听到么,我也叫他妹妹呀……”
若呆站起来,被樱搀扶着走向小屋,若迷茫的眼神早已寻不到方向:不会错,一定不会错,那是凤的背影,即便是个错觉……可是,凤,你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为什么不愿再见我……
艳阳高照,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遍地青草如新生般鲜嫩翠绿,一处拢起的草坡上躺着一名壮汉正酣然入睡,阳光的温度正适宜,照在身上最能产生昏懒之意。
渐渐传来哄闹的杂音,进一步辨认,很像是移动靠近的兽群,由于耳朵是贴着地面的,壮汉睁开朦胧睡眼,莫名其妙翻身张望:“噢哈——”
若隐若现的,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处,竟是一大群人,壮汉迷迷糊糊瞪着眼,那些忙乱的脚步从他身边毫无停顿地经过,跟着他转动的目光竭力狂奔——
“闪开!闪开!”
壮汉被猛踢一脚,撅趴在地,嘴里喊痛,脑袋清醒了,他张口便骂:“混帐东西,竟敢踢你马克爷爷!呜啊——”
这一脚真够劲,刺痛得抽筋,他痛嚎着,竟听到有人还大声叫好,他们嘻嘻哈哈围观之后又跑开了,他正要起身,不知从什么方向又来一脚,狠狠踹倒了他,他惊痛得呼喊不出,只觉得眼前又迷糊起来,啃了一嘴青草,半天动不了身,只能任烈日烘烤。
“好倒霉啊……”垂头丧气的马克嘟囔着,轻声喘气,渐渐觉得四周已经没人了,正想站起来,忽然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有个暖暖的东西靠近了他:“叔叔,你没事吧……”
身体一阵舒缓,浑身是汗的马克坐起来,现有个小女孩正伸着柔暖的小手抚着他的背,顺势又钻进了他怀里,哟,这么可爱……马克全然忘记了痛,任由这女孩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叔叔长胡须了哦,嘻嘻——”小女孩为他擦拭满面虚汗,温热的呼吸令他神经麻痹,柔嫩的声音追问着:“还痛不……”
马克两眼直,憨笑摇头,他身体松软,像久经饥饿一般乏力。
“走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马克的错觉,他努力清了清头脑,眼前走来另一位少女,浅红穿着,淡妆打扮,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蠕虫。
“滚一边去!”蠕虫又喊了一遍,那小女孩猛然抱紧了马克,哭着叫“叔叔”,蠕虫两眼怒视:“再不走,我对你不客气喽?”
蠕虫说着便抽出短剑跳上前去,那小女孩慌忙推开马克,纵身一跃跳起两米多高,蠕虫挥剑似追风,从空中灿地一闪而过,轻稳落回地面,转身过来,只听凄声惨叫,那小女孩化作一团草屑,散落在了马克身上。
“三流伎俩,哼!这种程度的马甲还好意思拿出来炫弄。”蠕虫讥笑着,马克脸色煞白咽了口唾液、喘起了粗气。
草原上,一间简朴的木屋,桌上摆好了刚沏的茶,虽是夏日炎炎,热茶依然会比较解渴,马克忙着在炉灶上准备吃的东西,一锅快要煮好的土豆。蠕虫小喝了一口茶,不禁笑喷:“真是看不出来哦,马克你身强力壮的,却是这么容易吃亏的人。”
马克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处,身子倾斜缓慢坐下,尴尬地盯着蠕虫:“你吃土豆么?今天正巧煮多了一些。”
“我不饿,唉,真搞不懂你了,干嘛委曲求全待在这种地方。”
“呵呵,人各有志,你看这草原的风光多美啊,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就从繁茂的森林来到了广阔的草原,开始直力行走,学会了劳动,继而征服整个世界……我喜欢体味这回归自然的感觉——”马克细细品着杯中的土产茶叶。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论大道理了。”蠕虫放下茶杯,“我来是有正事要找你的。”
“粘粘的蠕虫果然还是急性子。”马克又喝了口茶,“是为了主题公园的事吧,你的年糕姐姐叫你来的?”
“马克果然知我心哦,没错,蛞蝓姐姐交代我,一定要请你帮忙的。”蠕虫连忙拉着马克,笑容可爱:“如果我不能请你回去,她一定不会饶了我,你就体谅体谅我嘛。”
马克起身走到门口遥望草原:“我也没办法替你们筹集后续资金啊。”
“为什么,你一定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