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垂下的眸内闪过一缕阴翳,抬起头时,面上依旧和暖如风,“糖人好可爱,是你亲手做的吗?”
江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糖人往怀里靠了靠,“学长有事?”
苏哲:“。。。。。。”
这护食的样子,是怕他抢吗?
还真是伤人。
苏哲定定地看着她,笑容逐渐变得苦涩,“阿离,你就这么排斥我吗?”
江离看着他愈变白的脸,目色中掠过一抹复杂,抿了抿唇,出口的话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送你去医院,还是回住所?”
异性之间不是没有单纯的友谊,就像她跟墨煜他们,无关男女情爱,有的是过命的交情。
而苏哲跟他们不同,他装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心里清楚。
她没办法昧着良心做到无视,可也无法回应。
从一开始她就跟苏哲划清界限,但介于那份恩情又无法彻底摆脱这种纠葛。
苏哲目中可见受伤,“常言说人比人,气死人,果真不假。”
江离听到苏哲的话,心下涌过难言的情绪。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并不想伤苏哲,可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那一个人。
她做不到对除了他以外的人好,也接受不了其他人的靠近。
苏哲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顷刻便恢复如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江离淡淡一笑,“那要等他回来,他不在家,我找不到茶叶。”
苏哲面色僵硬,眼神黯淡下去,“不逗你了,找你有非常重要的事。”
他说着缓缓摊开手掌,“昨天就想给你的,只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江离目及苏哲掌心一枚白如羊脂的玉牌,身形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玉牌是她第一次赌玉的战利品,她将玉石开出来后,切成了两块玉牌挂件,大哥和小哥一人一块。
她本打算在牌子上刻他们三兄妹的肖像,奈何太高估自己的手艺,最后每块上都刻着三个奇丑无比的小矮人。
饶是这样,大哥和小哥也一直当作珍宝。
直到坠河那天,大哥都戴着,在他出事后,小哥就取下脖子上的玉牌,再也没戴过。
江离缓慢地抬起眼望向苏哲,一双眼睛赤红,嗓音哽咽,“玉牌哪来的,你怎么会有这块玉牌?”
玉牌出现,是不是意味大哥没有死,他还活着,活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枯木逢春,肆意漫延,希冀的藤蔓疯狂的滋长。。。。。
江离抬手握拳,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哲瞧着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身体前倾,“阿离,你别这样。”
江离迫切地想寻求一个答案,“我哥他还活着,对不对?”
苏哲神情中透着真诚,不确定地道:“我不知道,我昨晚在港湾口捡到的。”
其实玉牌是他在江母的葬礼上捡到的,当时江离受到刺激,狂似的找江博乔拼命,江睿为阻止她,拉扯中连玉牌掉了都没现。
江离倏地笑出声,自说自话,像是在自我安慰,“我哥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都说长兄如父,江离觉得这句话一点不假。
大哥长她十岁,与其说是兄长,倒不如说他比江博乔更像是父亲。
言传身教,一言一行都在影响着她。
大哥设身处地替她着想,为她请名师,为她铺路。
她曾觉得,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温柔慈爱的妈妈,有两个这世间最好的哥哥。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