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锦冷笑了两声,慢慢走进来,同温树臣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声音压得很低:“他到底是不了解你这个被老爷子养大的亲儿子,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把温越当成老宅养的一条狗来看待,是你无聊时消遣解闷的玩意儿罢了,又怎么会念兄弟情分呢?”
温树臣深邃无波澜的眸子看向邱锦,对她这番言辞,薄唇轻扯出声:“邱锦,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饰不了你是怎么生下温越的事实。”
这是邱锦这辈子一生的痛,也恨极了道:“要不是你那个病秧子母亲先嫁到温宅,我才是堂堂正正的温氏夫人,她都没几年好活了,拖着病体也要生下你,不就是想以后老爷子以后继续扶持着她娘家吗?谁的心思都不干净……温树臣,如果你母亲没生下你该多好啊……”
“你看,你父亲都到了进抢救室这一步了还要跟你争权夺位,我有时候就劝他已经半个身子躺进棺材里了,何必折腾这些呢……他不放心我和温越啊,怕自己走了我们母子什么都没有了,会被赶出老宅。”
“看看……你父亲和我多恩爱,如果你母亲不拖着病体生下你,我的儿子也不会到现在都名不正言不顺的生存在老宅里,你当年好狠的心啊……温越好歹陪伴了你几年,结果你拿断绝关系来威胁老爷子不让他上族谱。”
邱锦要恨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在她眼里,自己不是小偷也不是抢夺者。
温树臣那个病秧子母亲才是!
要是没有这对母子,她和温越会在老宅里享受着应该得到的一切待遇,而不是半生都活在算计和老宅的内部斗争之中。
如今温景椿就快要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帮助的了她们母子。
邱锦将最诛心的话,一字一字的朝温树臣说出口,用充满恶毒怨恨的话来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即使他根本不屑回应自己,也要说个痛痛快快:“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母亲抢走了我的男人,你身为弟弟抢走了温越的继承人身份,你们母子俩都是害人的凶手。”
病房里她跟疯了一样,还想上前去抓温树臣的西装。
但是没有靠近就已经被保镖给用武力拦了下来,堪堪不稳地推在了沙处。
温树臣眼眸微凉看着她,就像是看疯女人。
邱锦又哭又笑,狼狈不已:“你父亲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病房四处都是安静的,过年时期也没有几位护士在值班。
女人的哭闹声响切整个里里外外。
直到温树臣离开了病房,身影消失在电梯的方向。
当晚江城还下着雪,街道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却没有见到什么人。
温树臣沉静的身影坐在后座,问保镖要了根烟,面无表情地点燃后,在光线昏暗的阴影里慢慢抽完。
保镖大气不敢喘一下,安静地看着外面的建筑物。
温树臣抽完烟后,脸庞的神情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跳跃出不少新年的短信,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分。
这时候保镖说话了:“温总,现在赶去晏城过年的话也来得及赶上守夜。”
过了半响,温树臣收起手机,低低淡淡的嗓音传来:“去乌山镇多远?”
保镖拿出导航看,估算了下:“两个小时不到……开车快点的话,可能才一个小时出头。”
“去买点礼品。”
温树臣修长的手指,隔着墨色玻璃窗朝街道旁边闪烁着亮光的店铺点了点。
……
晏城。
贺青池在二楼阳台上街道温树臣的电话后,马上就接听了。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先是听见男人低沉呼吸声,心底止不住地欢喜问道:“你现在吃年夜饭了么?”
温树臣那边很安静,嗓音低低应了声。
未了,他开口出声问:“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