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背影,霍时渊的心再一次凌乱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因为当年的那件事,自己对路漫应该是厌恶至极才对,可当他在医院再次见到路漫的那一刻开始,他才知道,那刻孤寂已久的内心再次因她跳动着。
他曾经一直告诉自己,他对路漫有的只是厌恶和反感,当初就是她的不择手段才嫁进了霍家,她这样千方百计嫁给自己不过是看中他的身份和地位罢了,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可当他现路漫真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那一刻,他又疯似的满世界去寻找。
在她离开的这半个月里,霍时渊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那时他才知道,或许,他对路漫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毫不在乎。
即便这个女人当初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甚至一次次的伤害过他,可他的心里面依旧觉得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另一边,路漫打开手机看到了三哥来的信息,还有许多的未接电话。
路漫连忙回了一个电话回去报了一下平安。
c市中医医院。
心理疾病门诊室。
坐在办公室里的路漫抬手揉了揉略微肿胀的太阳穴,由于和霍时渊的不期而遇以及后面生的一系列糟糕的事情,一连好几天,都让她的心情很糟糕。
平静如水的生活一下被他打乱,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也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一整天都坐立难安,抬眸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下班。
抬脚刚走出医院大门,便见到一个男人正躬着身子一脸恭敬的在门口等候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时渊的助理林城,不难猜出他是得到了自家主人的命令才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林城见到路漫走出,大步向前,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这样陌生而特别的称呼,让路漫顿时感到有些不悦,毕竟和霍时渊结婚的那三年里,他从来不愿承认和她的关系。
如今这般刺耳的称呼,让她本能的反感起来,看向那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嘴角勾出一抹讥讽。
“林助理,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和你们霍总已经离婚了,至于这个称呼我想江小姐可能会更合适的,你还是换一个称呼吧!”
“是,夫人,您说的我都知道了。”
男人躬了躬身子,脸上依旧挂着顺从且谦卑的笑意,他压根没有把路漫的话放在心里,毕竟他可是自家boss的私人特助,“夫人,请到这边来,霍总正在车上等你。”
闻言,路漫苦笑了一声,内心早已给他了好几个白眼。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无赖至极的模样倒是和霍时渊学的精。
路漫也不愿过多的和他解释什么,现在的她只想回家。
冷冷的看了一眼林城,便径直的朝地铁口走去,根本不准备上那黑车。
“夫……夫人,总裁在车上等你呢!”
见状,林城只能一路小跑的跟在路漫身后,生怕完成不了自家总裁交给自己的任务。
路漫有些无奈的顿了顿脚步,转过身子,就在林城快要跟上时,路漫一记冰冷的眼神将他吓了回去,站在原地有些为难。
转身准备离家时,却被隔空一只大手给拽了回去。
转过头,便是一张熟悉而冷漠的俊脸映入眼帘,在看到这张面孔时,路漫的眉头本能的蹙起,眸底更是生出几分不悦。
奋力的甩开了钳住她胳膊的大手,努力的想要与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片刻后,她沉声开口道:“霍总,您一天就这么闲吗?好巧不巧的来医院门口不会就是为了堵我下班吧?”
“当然,我是来接我妻子回家的,可不得赶着时间来医院门口吗?”
接妻子回家?
路漫心中冷笑一声,讥讽的勾起了唇角。
“回家?霍总您让我回哪个家?回霍家吗?霍总可真是爱开玩笑啊,我记得当初是你执意要和我离婚的,怎么江小姐等了这么多年还没给人家一个正式的名分,霍总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啊,都这么多年了还让人家辛辛苦苦的等着!”
说罢,路漫一开始烦闷的心情此刻像是舒缓了许多,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霍时渊的表情变化,看到男人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心里却升起一丝复仇的畅快来。
男人的脸色铁青,极力克制的情绪也因为路漫的毫不在意在这一刻暴风雨般的爆了。
“路漫,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吗?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还是因为你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闻言,路漫心头只觉得好笑,当初她舍生忘死默默付出的那三年,为什么从来没得到过他片刻的温存?
而此刻听到霍时渊对她说的这些话,让她只觉得讽刺,当初因为自己眼盲他默许了江沅对自己的折磨侮辱,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很痛很难过,却也让路漫彻底清醒。
眸底的恨意越来越强烈,曾经那样屈辱而痛苦的日子,她再也无法去原谅眼前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冷眼看了一眼霍时渊,话语冰冷而决绝。
“是,霍时渊,赶紧在离婚协议书上把字给签了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放手吧!”
冷漠的丢下这句话之后,路漫头也没回的从他身边走过,在他面前大步离开的那一刻,挺直了脊背,那个样子,骄傲极了。
霍时渊怔怔的愣在原地,看着路漫离去的背影,看到她这般得意骄傲的模样,越觉得路漫和曾经那个在自己面前百般讨好的女人大相径庭。
他深邃而又漆黑的深眸紧眯着,刚刚那个女人让他签字时的怨恨和决绝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而她如今这般洒脱的模样反而让他的心觉得更乱了。
路漫想要离婚,且离婚的意图无比的坚定,霍时渊从来没有这般的慌乱过,心头又一次的闷疼起来。
霍时渊久久的站在原地,那般的惶恐却又无奈,明明那个女人曾经对他做过那般无耻的事情,为什么,在她离开之后,他居然会有一丝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