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已经持续一周连续做同一个梦了。
梦里的男人笑容温润,温热的唇落在她仰起的脖颈上,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她的腰又细又软,男人的大掌刚好能盈盈握住,粗粝的指腹在奶白色的肌肤上游走,引起阵阵酥麻的颤栗。
伴随着布料的摩擦声,柔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突然而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瑟缩了起来。
路漫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攒紧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交给我。”
似曾相识的情话在她的耳边响起。
路漫指尖一僵,任由男人带着自己沉沦。
可下一秒,炸雷般的厉喝在耳边响起,将缱绻的梦境震得粉碎!
“路漫,你好大的胆!”
路漫惊醒过来,睁眼全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男人的声音冰寒彻骨:“做了害人的事,你居然还能睡得安稳!”
冷冽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带着布料的摩擦声,和骨头被死死攒紧的咯吱响,不难想象出他是怎样愤怒的画面。
路漫张了张嘴,尽量把脸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什么?”
冰冷的嗤笑在头顶响起,随即而来的,是玻璃瓶碎裂的巨响。
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传了过来,逸散在空气中。
玻璃的碎片似乎迸溅到了她的身上,被划破的细腻脸颊泛着丝丝的疼。
可她顾不得疼,下意识惊慌地摸索着男人。
“时渊有毒,别碰!”
“你也知道有毒!这么说,你是承认给小沅下毒了?”
听着男人压抑着怒气的语气,路漫混沌的眸子张了张,惊恐地摇头。
这三年,她除了偷偷给霍时渊治疗之外,就再也没有碰过药!更别说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恶毒药剂!
“什么下药?”
“敢做不敢承认吗?你害的小沅当了五年的植物人,敢做不敢承认吗?”
“不是我!我没有给她下药,我都没有离开家!你相信我!我……”
“时渊。”
第二道脚步声响起,轻柔又陌生,却不难猜到主人。
她的丈夫霍时渊心间上的白月光江沅。
路漫猛地抬起脸,失焦的双眼顺着声音望去,直直的望着门口。
江沅的声音娇弱,话语却意有所指:“时渊别生气,盲人那么多,下毒的不一定是漫漫姐。或许……或许是那个护士看错了。漫漫姐都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她怎么还会不满足,给我下药呢?”
男人的冷笑响起,带着极尽的轻蔑:“她就是这么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吧。”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她的心头。
她暗恋了他那么多年,即便在那场车祸中为了撞开撞向他的车子,导致失明,都无怨无悔。
可霍时渊却坚定觉得,救了他的人是江沅。
每次跟他提及这事,换来的都是冷嗤和嘲弄。
“一个天生的瞎子,要如何救我?”
天生的瞎子,多可笑的说辞。但凡他愿意下一点功夫去查,都不至于如此草率地判断。
路漫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当初阴差阳错地嫁给了他,她还傻傻的等着幸福的到来。
可如今看来,霍时渊对她的厌恶,一如当初。
路漫死死攥紧掌心,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书柜,摸索了半天才取到了一份文件,递给他。
“霍时渊,三年前那件事就算要赖在我的头上,现在我也该两清了,我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呼吸声中,又多了几分怒意。
“路漫,欲擒故纵,对我没有用。”
路漫刚要开口,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了过去,险些摔在地上。
她的身子像是一片残破的落叶,被毫不留情地塞在了房间内。
“在小沅确定没有危险之前,你不许出门!”
听着门锁扣上的咔嗒声,路漫无力地靠在墙上,任由冰冷的气息自墙面渗入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