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很替云丹高兴,又替次央担心。悉登往后看了一眼,阿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见次央的裙子一角露在外面,只能祈祷悉登没有注意。
还好悉登只是看看,就和罗桑找云丹去了。
留下的阿奴觉得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看哪,那就是丁青桑玛的女儿。”她觉得自己像个猴子被人窥看,心情一下子郁闷起来。
次央见没人,捂着胸口走出来,边整理裙子。阿奴不高兴的朝她呲了呲牙,次央连忙软语赔笑。
阿奴说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跟你阿爸说。”
次央说道:“阿爸很固执。”
“那你阿爸怕谁?平日里最听谁的?”
“我奶奶,就是奶奶想让我嫁那个头人俄松的。”次央无精打采。
阿奴眼珠转转,看见那两个冰雹法师,捅捅次央:“我看你阿爸更听山神的。”
次央看着喇嘛,两家缔结婚姻之前要请喇嘛占卜吉凶。爱情让女人变得义无反顾,信仰可以暂时放一边。她唇角笑意浮起,长长的睫毛像贝壳一样盖下来:“阿奴玛,你真聪明。”
“做的严密点,被他们知道不是玩的。”阿奴像个狗头军师。
阿奴不愿意呆在这里,找到纳达岩后,带着珠宝就跑去找刘仲。
众人见她坐在一堆珠宝前,念念有词,像一只小钱鼠,一副土财主见钱眼开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云丹被人扶进来,见阿奴没有去玩耍,还没问,刘仲就笑道:“别跟她说话,看见她的眼珠没有,里面满满的全是珊瑚珍珠宝石,看不见别的了。”
云丹失笑。他带了个好消息来,悉登同意借他三十名勇士,另外几个头人看见了,听说了雹子的事,觉得是神意不可违抗,也纷纷借人,现在他有九十名勇士了。在这里,大小头人就像海子一样星罗棋布,有九十人的武装就很能做些事情,不会像原来那样被动。刘仲很替他高兴。
云丹见他眼睛里盛满真诚,心里一热:“我们结拜做兄弟吧,我有个哥哥,却是我的仇人,听说你有父亲弟弟,也是你的仇人。”
刘仲被他说很难过,为自己也为云丹,同病相怜之情油然而起,当下爽快答应:“好。”
两人被扶着出去找罗桑。
等阿奴点完珠宝,帐篷里只有纳达岩,听说两人要结拜,阿奴也觉得不错:“他们都没什么朋友。”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小男孩探头探脑:“阿佳,阿佳(姐姐),仙女在哪里?”纳达岩走过去往外一看,外面一地都是孩子,七嘴八舌:
“丁青桑玛,丁青桑玛,仙女”
“不对,是仙女的女儿。”
“那也是仙女。。”
“她漂亮吗?”
“有几个头?”
“有翅膀吗?”
“没有。”
“会飞吗?”
“寺里的壁画上,仙女有八条腿。”
“笨蛋,那是魔母。”
阿奴听得快崩溃,抓着纳达岩的衣服塞耳朵,纳达岩问清楚后,哭笑不得。外面被围了一圈,孩子们不敢进来,阿奴也不敢出去。
直到大人们赶来,驱散了孩子,阿奴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注解
1。煨桑节:煨桑在藏语中是燔祭战神的意思,为古代藏族部落一年一度的重大庆典。
“桑”是藏语“祭礼烟火”的意思。它是一种既古老又普遍的藏俗。这种藏俗的产生可以溯源到原始时代。最初是藏族男子在出征或狩猎回来时,部族中的话长,老年人以及妇女、儿童在寨子外面的郊野,燃上一堆柏树桠枝和香草,并不断向出征者身上洒水,用烟和水驱除因战争或其他原因沾染上的各种污秽之气。展到后来,就与藏族纷纭战火的战争联系起来,就以“桑”来燔祭战神,祈祷部落平安,战争胜利。直到公元七世纪之后,煨桑仪式与佛教结合,规模更大,盛行更普遍,在原始宗教、本教、佛教的多层文化催化之下,形成了世界独一无二的祭祀节日——煨桑节。
2.情歌是仓央嘉措的,他还没有出世呢,厚颜借用一下,要是历史改变,他就不用做活佛,会不会幸福一点?
3。冰雹喇嘛:冰雹是江孜农民的大害,藏族人相信冰雹是“神魔”的箭,是用来惩罚人类的。西藏的诸多“神灵”都有释放冰雹的本领,最厉害的是雪山神,他们被称为冰雹王。西藏有十八个冰雹王,总领头是年青唐古拉雪山神。传说莲花生大师在驯服了念青唐古拉山神和其他能降冰雹的神灵后,告诉他们:你们只能够危害那些违约之人、虐待孩子的父母、不善待父母的孩子、还有残忍动物和其他作恶之人,也可以把冰雹降在那些争斗不断或者是私生子很多的地方。
别的地方也有冰雹喇嘛,布达拉宫下了一次冰雹,据说做法失败的冰雹喇嘛受到了处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