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沭阳和宋兴安接到城外五十里传来的消息后,立刻带着人赶到名山。
名山地势平缓,虽被称作山,但却只有土丘的高度,连绵不绝上千个土丘组成了奇特的平原地貌。
这里距离越河南段有一百三十里的距离,一眼望去杂草丛生,没有过高的参天大树,都是一些高约几尺的灌木丛。
“两位大人。”高木桥通过望远镜看到有人过来,连忙带着儿子迎上去,两人皆穿着短衫,手上拎着锤子,放大镜等工具。
高木桥今年七十有三,从小跟着父辈学习勘探之术,年幼时也曾游遍高山名川,后来父亲去世,随着家中的日子越来越艰难,只好在家种田养活妻儿。
但那些祖辈教导的知识却从未忘记,他的儿子出生后,也全部教给了他,只是甚少实践。
这次府衙招人,已经七十三岁的高木桥听到消息后,立刻带着儿子报了名,只希望老一辈的传承能派上用场。
“高木桥,东西在哪里?你快带我们过去。”简沭阳急促地环视着四周,并未看出这里有何不同。
自从接到消息后,他和宋兴安把所有事情全部放下,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在那边,我们也是偶然现的,结果烧火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就给点着了。”高木桥指了指身后远处,然后抬脚在前面带路。
名山全是大大小小的土丘,高木桥在右侧现了一些像是石灰石堆积而成的小型峭壁,四周几乎寸草不生,地质呈现非常浓重的墨黑色。
原本他们没在意,可在石灰石上烧火的时候,现木柴上沾染上了一种十分粘稠的黑色液体。
液体被火点燃后十分耐烧,并且伴随着十分刺鼻的气味,他们不清楚那些黑色液体是什么东西,但它们能被火点燃,那就有很多用处,于是高木桥立刻就让人去通知宋兴安。
望着从缝隙里流出来的黑色液体,简沭阳将一根木棍插进去,旋转两圈后拿出来。
它们粘在木棍上,不停地往下滴,仔细嗅还能闻到一种香香的味道。
“气味很重,但还是挺好闻的。”简沭阳闻了还想闻。
高木桥皱眉,好闻吗?他倒是觉得特别难闻。
宋兴安用火折子将简沭阳手上的木棍点燃,望着明亮的火焰,他的眼睛在光,“是好东西,和无烟煤一样,用来烧火做饭取暖完全没问题。”
简沭阳站起身,盯着被烧断的木棍,“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没人见过。”
宋兴安背着手思索半晌后,立刻吩咐道:“马上收集半桶送到都城去,或许工部和皇后娘娘会知道。”
半桶原油和一封折子被火送往都城,宋兴安还刻意让人再装了一些带回府衙。
将炉子里的无烟煤弄出来,换上铁盒装着的原油,炉子上面摆着烧水壶和铁锅。
宋兴安和简沭阳两人就围着炉子煮火锅吃。
“宋兄,没找到金矿银矿,找到这种神物那也是大功一件,这下南城又多了一项收入。”简沭阳从锅里捞出被红油染红的菠菜,在调料碗里的香油过一遍后塞进嘴里,那是又麻又辣。
简沭阳一口咬破一个鱼丸,现在南城人多,除了种植的农户,还有好些做小本买卖的商户,像这些鱼丸,根本不用他们自己手打,直接就能在街上买现成的,不仅价格便宜,而且还新鲜,都是从越河里捕捞的鲜鱼。
两人边吃边谈着北方十三城以后的宏图伟业。
一个时辰过去,宋兴安望着简沭阳不停晃动的头颅,脸也看不清了,“简兄,你怎么有好几个鼻子,好几个眼睛,嘴巴也有好几个。”
“别晃,晃得我都头晕了。”宋兴安手上的筷子被胡乱放在桌上,伸出手想要稳定简沭阳不停摇摆的头,结果明明脸就在那里,他却一直摸不到。
“砰。”宋兴安摇摇晃晃地撑着桌子站起身,结果脑子一晃,感觉天昏地暗,整个人直接往后跌下去,将椅子都给绊倒了。
简沭阳头一低,直接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头上全部是调料碗里的香油和杂七杂八的调料。
宋兴安摔倒的动静惊动了守在门外的下人,他们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后,便直接推开了门。
气味好浓,很刺鼻,甚至有些呛嗓子。
“公子。”
“大人。”
两人看到如此凌乱的场景后,纷纷扑上去喊自家公子。
简沭阳的侍从伸手拿过桌上的杯子,有些困惑地质疑道:“是酸梅汁,没喝酒啊,怎么会醉?”
宋兴安从小到大陪在身边的侍从扶起宋兴安就要回房间,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时还对赶过来的人吩咐道:“去把大夫叫过来。”
自家公子从小到大从来没醉过,更何况没喝酒,屋子里的气味那么难闻,莫非有毒不成?
大夫背着药箱匆匆忙忙赶到府衙,坐在床边号了好久的脉,那是又皱眉又撸胡子,“像是中毒之兆,不知大人刚刚食用过何物?”
侍从连忙将人带到刚刚宋兴安和简沭阳吃火锅的屋子里,现在大门开着,气味倒是变浅了很多。
“这些都无毒。”大夫验完毒后,朝着看他的众人摇头。
宋兴安的侍从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和这东西有关,屋子里烧了小一个时辰,我进来的时候,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大夫也不能确定,毕竟原油这种东西他也没见过,更不知道有没有毒,他只能按照宋兴安和简沭阳的症状给两人开药方。
第二天傍晚,简沭阳痛苦地睁开眼,捂着胸口觉得特别闷,怎么吸都吸不够,有些喘不上来气。
“大人,你终于醒了。”侍从迅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扑到简沭阳的床边,声音里满是担忧和着急。
简沭阳看到外面漆黑一片,他什么时候睡着的,“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你和宋大人在屋子里吃火锅,结果那个黑色的液体烧着之后居然有毒,你和宋大人都中了毒,已经昏过去一天一夜了。”
简沭阳蹙眉,单手掀开被子撑在床榻上,声音带着粗喘,“宋兴安呢?”
“宋大人还没醒,大夫说他中毒更深,可能还需要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