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寺后山院落。
“这些书你从哪里买的?”厉君彻翻看摆在石桌上的一堆话本。
在他有意识的那几天,每天都能听到温瑾禾在给他读话本,故事一个比一个荒唐,情节反转得让人意想不到。
温瑾禾将昨天还没读完的那本话本找出来递给厉君彻,“自家书店卖的,特别受欢迎。”
厉君彻翻到被夹了树叶的那一页开始读。
低沉深厚的男声居然和佛寺的钟声显得十分搭,透着一股沉静安稳。
温瑾禾趴在石桌上,侧着头盯着厉君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了这么多天,还没看够?”
“王爷比以前更白了,比这孤山寺上的雪还要白。”
从昨天醒来后,赵壁就将这几个月生的事情告诉了厉君彻。
从温瑾禾半夜做噩梦连夜召集暗卫出城迎他。
到后来他昏迷不醒,她不放弃,躲过厉予珩的监视将人带到孤山寺治疗。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厉君彻对温瑾禾充满了疼惜。
本来是自己要护着她的,现在却反过来了。
赵壁拿着刚刚接到的信站在不远处望着,不忍打扰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
只有亲眼见证的人才明白,温瑾禾这段时间为了厉君彻受了多少苦。
赵壁转身离开,过一会儿再去,几个月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
禅房里的慈念大师站在窗边眼神平淡地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赵壁见温瑾禾离开这才走过来,“王爷,都城传来的信。”
这封信是宋致远先是传到百佛寺,再从百佛寺一路送到孤山寺。
北狄国只剩下厉予珩一个有用的皇子,文武百官都认为未来登上帝位的一定是他。
皇帝开始对厉予珩委以重任,颇有一副锻炼未来皇位继承人的样子。
赵壁神情难看,“军中被安插了不少人,好在卫将军有些能耐,军权没有落入大皇子的手里。”
厉君彻放下信,“百佛寺的情况怎么样?”
赵壁点头,“王爷放心,满秋,何石还有李管家他们配合默契,没露出任何马脚。”
三天后,慈念大师对厉君彻说道:“你的病已经治愈,可以离开了。”
厉君彻低朝着慈念大师拱手:“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离开前,慈念大师注视着温瑾禾:“北狄国都城距离朔南城千里之外,老衲的名气应当没那么响亮,施主当初是如何找过来的?”
温瑾禾从容地望着慈念大师,“有人传信说孤山寺有一位神医,抱着试试的心态,这才派人过来打听。”
慈念大师:“传信之人是?”
温瑾禾摇摇头,坦诚回答道:“那人没露面。”
“原来如此,施主们下山吧。”慈念大师关上禅房的门,继续回到那张蒲团上坐着,双手合十闭上眼。
下山时,周大夫三步一回头。
温瑾禾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周大夫摸摸自己的胡子,叹着气摇头,“慈念大师医术高,常人难以企及,老夫这辈子不知道是否能达到这个高度。”
厉君彻望向周大夫,“若是你想留下来,本王不会阻止。”
周大夫满眼丧气,“我和慈念大师说过,可惜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