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的抬起头,对上蓉贵妃的眼眸,面无波澜,但神色却是万分坚定,声音亦是坚定清脆,“奴婢谨记,娘娘放心。”
蓉贵妃衣着精贵华丽的站着,身姿玲玲,高不可攀。
姜姝砚一身医女宫装跪着,抬眸与她对视,背脊消瘦却依旧直挺,仿佛寒冬枝头上的一抹红梅,孤傲清冷,桀骜难驯。
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曼两道身影在殿内层层纱幔中若隐若现,宛如三月山林间朦胧烟雨,有些冷,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蓉贵妃就着这个姿势看了她半晌,冷眸低垂,带着些晦暗不明的深意,玉手轻抬,语调微冷,高不可攀,“退下吧!”
姜姝砚俯磕头告退,背着药箱走出兴乐宫,绕过一个转角御道,原先平稳的步伐一下变得缓慢沉重起来。
她一步一步朝着西巷的方向走去,只是越走越感觉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紧紧地攥住了,压抑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背脊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内心尽是苦涩……
况且赵司衔与她,错的从来都不是她,只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认定也是她的错……
姜姝砚低垂着头,将心中的委屈与苦涩都统统咽下去,半晌之后,眸色坚定又有寒凉。
赵司衔威胁她与他在一起,从未问过她是否愿意……
蓉贵妃以性命相威胁,不分青红皂白……
她长舒了一口气,有些人,有些事,真是可笑……
回到太医院之后,岁兰见她平安无事的进来,放下手中的草药。
走过来接过药箱,一脸关切的小声询问,“姜姐姐,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姜姝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勾起唇角笑了笑,笑意清浅,“她是走了流程来请的,就算要对我做什么,也不会在这时候,没事,放心吧!别告诉赵司衔。”
岁兰半信半疑,但眸中却似有话要说,犹豫半晌后,又将话咽了下去。
两人默不作声的挑选着草药,不知何时起,太医院的医女们竟议论起半月之后秋猎之事。
每年秋猎,能去猎场的太医医生医女都不在少数,毕竟围猎凶险,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
几人三言两语,一时枯燥无味的活也变得有趣了起来,都暗自期盼着能去到猎场。
晚间,姜姝砚洗漱之后,准备就寝,刚走到屏风处,赵司衔就推门进来了,顺带还关上了门。
两人隔着四五步远,昏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熠熠生光,明亮耀眼。
姜姝砚撇了他一眼,捕捉到他眼底的深邃混浊的目光。
那是影藏在平静风波之下的更深层次的凶猛欲念,她下意识暗道不好,她的月事还未完……
转身还未抬脚,手腕被用力捉住,身体朝后倒去。
下一瞬,只觉得身体一轻,便被赵司衔弯腰一把抗在肩上,绕过屏风朝着里间床榻处走去。
姜姝砚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惊呼,“赵司衔,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