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指尖抚上门闩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姝砚,我还有两个月离宫,下下个月二十号,你过来找我,我带你看五年前宫女入宫时的登记名册。”
姜姝砚怔住,胸口那处也跟着紧缩,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似的,让她一时间难以呼吸。
突如其来的喜悦瞬间从心里冲击到头顶,唇角勾勒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转过身朝着楚姑姑行礼,“多谢姑姑相助。”
楚姑姑也跟着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你要翻看那登记名册做什么,但我相信你也有你的难处,只是此事,切莫跟旁人提及。”
私自翻看宫女入宫时登记名册是大罪,姜姝砚自然知道其中的严重性,楚姑姑愿意冒险帮忙,她自然感激。
她肃然点头,也让她放心,她不会说出去的。
待她离开内室监回到西巷住所时,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岁兰站在院里的梨花树下等她。
两人先进屋坐下,岁兰倒了茶水放在她面前,青烟寥寥,碧色茶汤在杯中打着旋,满室茶香旖旎。
岁兰压低声音开口,“姜姐姐,德妃去请罪的原因我没有打听到,像是有人刻意隐瞒,但是我却打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姜姝砚轻抿了一口茶水,轻声询问。
“德妃复宠了,今夜陛下去了德妃的毓华宫,此时已经在毓华宫歇下了。”岁兰压低声音。
姜姝砚顿住,视线紧盯着杯中的茶水,一动不动。
脑海里千头万绪,却无法顺利地理清思绪。
德妃在宫里近二十年,近几年并不怎么不受宠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要找德妃合作,而不是找别人。
可如今德妃复宠,按理说与她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此时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姝砚蹙眉,心中思绪万千,却依旧想不明白其中到底生了什么?
岁兰抿唇盯着姜姝砚看了半晌,思量片刻,意有所指,“姜姐姐,德妃请罪一事,宫里有意隐瞒,我打听不到,不如……明晚上你问问殿下,殿下兴许知道。”
姜姝砚身形微动,抬眸盯着岁兰。
她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像是清晨无法消散的烟,令人捉摸不透。
可那目光落在岁兰身上,却像是带着利刃,令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小疙瘩。
岁兰走后,姜姝砚依旧坐在案几边,又将这几日的事情理了理又理,打定了一个主意。
明晚她要去毓华宫一趟,见一见德妃。
而赵司衔那边,她不想去见,也不会去见。
第二日早朝之时,庆安帝当朝下旨彻查杜家。
因为珍妃自裁一事板上钉钉,就算有人想在此为杜家开脱,也不敢在此时行事。
姜姝砚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觉得多奇怪,因为陛下早就想铲除杜家了,而珍妃无疑是最好的引子。
但选主审官员时又犯了难,朝堂之上吵成一片,庆安帝被吵得烦躁,索性直接散了朝。
姜姝砚下午下值时刚踏进住所的院子,脚尖便猛然定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