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心中叹气,忍不住埋怨,这姜医女可真是,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这杜太医也是,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
没等墨楚应声,赵司衔又道:“不过几个粽子,就高兴成这样,本王身边人的身份难道还比上那几个破粽子?”
“本王在这站了这么久,她都看不见,她是瞎吗?”
“殿下,这姜医女不值得您这样,殿下不必再理会她。”墨楚斟酌了措辞,顺着他的话道。
话音刚落,赵司衔一个眼神朝他扫过来,眸光凌厉。
墨楚噎住。
嘚!这姜医女殿下说得,他们说不得。
他摸了摸鼻尖,转移话题,“殿下,咱们走吧!”
赵司衔直直盯着姜姝砚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寒意,眸中藏着什么情绪,连墨楚一时间都说不清。
等姜姝砚身影渐行渐远,赵司衔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转弯走向西华门,而是朝着姜姝砚离开的方向追去。
经过转角,看着姜姝砚朝西巷里面走去,偶尔有医女路过,她笑着与她们打招呼。
娴雅而又沉静。
虽然她背对着,但赵司衔甚至能想象出,她此时脸上的笑是什么模样。
眉目清绝,眸若星河,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姜姝砚推门进了一间院落,应该是住的地方,赵司衔带着墨楚走到院子前。
里面有五六个姑娘的说话声,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好像在分粽子,吵得赵司衔脑仁疼。
但姜姝砚一说话,赵司衔感觉耳边一下就安静了,声音如春日泉水般泠泠动听,让人忍不住还想再听一听。
赵司衔思绪飞远,连怎么离开的不知道,下午观看龙舟比试时,也没多高的兴致。
龙舟比试不是赵司衔负责,但他从通州回来便立马进了宫。
庆安帝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以为他是近日奔波累了,还特意让他先回去休息,说晚宴准时到就行了。
赵司衔也没推辞,比试还没完便低调离开,回了璟王府。
回到璟王府,赵司衔满脑子都是姜姝砚,一颦一笑,挥之不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那种感觉让他抓心挠肝,苦涩而绝望,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他。
晚宴,赵司衔毫无疑问的来迟了,坐在位置上,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赵司衔是来者不拒,今夜也不知怎的,他突然想醉一醉。
酒过三巡,他已是满身酒气,出宫回府自然是做不到,只有在元恩殿住下。
墨楚扶着他坐下,殿内伺候的侍从已奉上醒酒汤。
“殿下,喝点醒酒汤吧!”墨楚将醒酒汤举到赵司衔面前。
赵司衔手扶着额,眉头紧蹙,听见墨楚的话,摆了摆手,“放着,本王等会儿喝。”
他说话清晰,吐字明确,哪有半分醉酒时的模样。
墨楚将碗放在案几上,犹豫片刻,提议,“可要属下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他说的自然不是太医,而是姜姝砚。
赵司衔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也没回答。
好一会,他拿开手,坐直身体,皱着眉端起案几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备水,本王要沐浴。”
是夜。
月色如水,清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