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顾浅芷从容不迫地起身,捡起一块碎片朝苻梓坚走了过来,“安王妃是我的亲姐姐,也是安王的软肋,芷儿愿成为殿下最忠心的一把刀。”
顾浅芷拉过苻梓坚的手,将碎片放至他的掌心:“安王宠妻无度,试想若是遭心尖上的女子背叛,殿下觉得是何滋味?”
看着苻梓坚沉默不语,面色似乎有所缓和,顾浅芷勾人地抚上苻梓坚的脸颊,握住他持碎片的手,慢慢抵上自己白皙的脖颈。
苻梓坚打量地看向顾浅芷,似乎终于生起了几分兴趣,不过可惜啊,他向来信不过外人。
虽说她的确与平日里那些爱慕虚荣的庸脂俗粉,整日妄想飞上枝头的女子不同。
可身为一介太子,还不至于心胸开阔到可以容纳所有投怀送抱的女子。
本欲一把将她推开,目光却一下子落到了她的胸口,那颗极小的红痣上。
“你……”
苻梓坚一下子拿开她的手,扯开她的衣衫注视着那颗红痣,仿佛生怕自己看错了一般。
“啊……”
顾浅芷惊呼一声,捂着胸口退后。
苻梓坚随意地丢掉手中的碎片,一把捏住她的小脸抬起,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仿佛在欣赏什么物件。
顾浅芷真的害怕了,传闻中太子爷手段毒辣,若是惹恼他,会不会将自己五马分尸……
苻梓坚常年带着猜忌的眼神,破天荒地有了几分缓和之意。
态度忽而变地柔和,调侃似的将她抱在怀里,附在她的耳边:
“今晚,我要你。”
安王府流光阁
苻亦安匆匆归来,一进门便慌张地跑过来紧紧拥顾南絮入怀,仿佛在爱惜失而复得的易碎珍宝。
他真的好害怕失去她。
“放心吧安安,我没事。”
顾南絮心中很暖,莞尔一笑。一年以来,她被苻亦安放在心尖上宠着护着,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好。
感受到顾南絮的体温和心跳,苻亦安这才放下心来,侧身看向塌上脸色苍白的苻泽椋,朝御医道:“怎么样了?”
谁知御医立刻跪在了地上,严肃地道:“回小王爷,五王爷本就体弱,这次刺入大腿的暗器有剧毒,虽已取出,施加金针,可毒性仍在扩散,这是在严重吞噬五王爷最后的寿命啊!”
“无碍,我还能活多久?”苻泽椋淡然地道。
御医为难地道:“这……本来还有半年,现在……只有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她们连这最后半年都等不了,呵,就这么急着送我去见阎王。”苻泽椋情绪过激,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王爷,吃点儿药吧?”
未经传唤,苻泽椋的心腹阿茗拿着药跑进来跪在他面前,心疼地擦了擦眼泪。阿茗从小服侍苻泽椋,他比谁都清楚苻泽椋有多么令人心疼。
“好。”
苻泽椋本来十分排斥吃药,可如今在乎自己的人都在身边。
“被刺杀,不是第一次了吧?”顾南絮有些薄愠。
五哥竟然一直瞒着他们。
苻泽椋却只是无奈地扶桌笑了:
“这苻国的江山,怕是都成了南宫家的天下了。”
如今后宫最得圣宠的,便是皇后南宫云和贵妃赵覃嫣。
当年,身为贵妃的南宫云被御医诊出无法孕育子嗣,便将嫡亲的表妹赵覃嫣送入宫中。
一年后,赵覃嫣诞下一子,并自愿将刚出生的苻梓坚过继给她。
南宫云将苻梓坚视如己出,悉心栽培。
可此后没多久,这苻国就仿佛变了天。
大王爷苻权,也是上一任太子,其母韩皇后难产而亡后不久,便被查出伙同朝廷重臣贪污赈灾黄金,锒铛入狱。
后来,温润如玉的二王爷苻段鸣人面兽心,枉读圣贤,竟与怜妃有染,即刻废去王位,配边疆,其母刘昭仪打入冷宫。
苻天颐先后遭两个儿子背叛,痛心疾,又正临国难当头,贵妃南宫云凭借自家势力登上凤位。
同年,天下太平,三国鼎立,苻梓坚被立为太子,赐名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