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顿,犹豫一会,走上前去朝他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后,也不等他说什么,自顾自背上药箱,跟着詹大娘进了屋子
“呵,真是无礼的丫头。”周北安嘴里忍不住吐槽,眼睛却控制不住追随着人家的人影而去
这是一处一进的宅子,装潢十分简单,里外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内整整齐齐堆沏了一排柴火,旁边正是烧火的厨房,一个面容粗稿的妇人在灶台忙活着
詹大娘一路带着她来到主屋,院里除了一个囫囵吃点心的男子,再看不到一人,只听见屋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女子虚弱的呻吟,
见詹大娘来,男子忙放下点心站在一旁低声唤了一声:“岳祖母…”
詹大娘心里还气着他先前同意保小的事,愣是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男子顿感羞愧,朝着江知暖几人做了个揖,就引她们这到了屋前,此时稳婆正说道:
“那大娘说去请大夫,怎么现在还不来,再拖下去,恐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
此时另一个妇人焦急道:“不行啊,这是我们家第一个长孙,不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啊。”
接着她又说道:“岳家姑母,这,这么拖下去也不好,不然,就就听稳婆的吧?”
詹喜儿坚决道:“不行,”
万家婆子有些为难,可詹家人的凶悍她是见识过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敢贸然将人得罪了,
看了看床上的儿媳妇,想到她肚子里面的小孙子,
她犹豫一会继续道:“现在外面世道那么乱,又有天花这个恶疾,街上都是官兵,怕是不好请大夫。”
她们原先也是有请大夫的看诊的,并说好若是儿媳动了,就去找大夫来开几副药助产,谁知天花蔓延,昨日一早去请大夫时,那药堂却大门紧闭,任儿子怎么敲门都不开,其他几家药堂也是
“再这么拖下去,我怕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万家婆子犹豫着开口,却被詹喜儿瞪了一眼:
“我能理解亲家母的心情,您要孙子平安出世,我们也盼着圆圆平安生产,我们两家心情都是一样的,您与其在这里担心,还不如催着厨房赶紧将热水等物备好,免得圆圆待会真要动了用不上。”
万婆子心里有些不满,却还是说道:“有,让人备着了,水也一直都让热这么。”
詹喜儿点点头后,便不再开口,詹家老父是有军功在的,詹家儿子也是在战场上没的,幸好朝廷体恤,詹家能得朝廷的荣养,每月有定期一担子米粮和二两银子,
不仅如此还让詹喜儿的丈夫也在朝廷的安排下在守城营里谋了个好差事,正是因为如此,
万婆子当初才之执意不肯退亲,想着如今儿子还在他手底下做活,万婆子终是不敢再说什么,低头替儿媳妇掖了掖被子,又向稳婆说了几句辛苦了的话
詹喜儿面上平静,心里却早如乱麻一般,阿娘去了那么久还没将大夫请来,
看着床上越来越虚弱的外甥女,她心里也忍不住打鼓,若是阿娘再不来,她怕万家不会再让她这么拦了,
“喜儿快开门,我把大夫请来了。”
屋外终于响起自己阿娘的声音,詹喜儿喜出望外:“大夫来了。”
她几乎比万家婆子快一步冲上去打开房门:“阿娘!”
看请来人后,万婆子双手合十念叨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她一脸虔诚,丝毫没现自己将门口挡住大半,詹喜儿偷偷白了她一眼,错开身子让江知暖进去:“江大夫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