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你难道不觉得髻很碍事吗?”
“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打理,麻烦死了。”
“在剪了这中看不中用的髻后,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变清爽了。”
“况且,咱们新选组一直以‘西式军队’为目标。”
“那碍事的髻,以及那太过宽松的衣裳都不适合战斗,迟早要被淘汰。”
“既如此,不如早做准备。”
“先自我始,之后再逐步推进改革,摒弃这些跟不上时代的型、服装,使新选组彻底转型。”
“橘,不如你也考虑一下?”
土方岁三微笑着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对着青登的髻比了个“剪刀”的手势。
在安静听完他的解释后,青登不禁苦笑。
一时兴起买了这套制服,接着又一时兴起剪了髻……可以,这很土方岁三。
“我就免了吧。”
青登摆摆手,接着道:
“我若是也剪更衣,怕是会招致难以估计的祸端啊。”
平心而论,看着土方岁三的这身行头,以及他这清爽的型,青登隐隐有些心动。
宽大舒适的东方服饰固然漂亮,可衬显身形的西方服饰同样很帅。
怎奈何……如今的他,已是江户幕府的象征之一。
土方岁三虽是秦津藩的家老、新选组的副长,但说得直接一点,他的知名度还不够高,受关注度远不如青登。
因此,他当然是自由得多,哪怕引非议,也不至于招致难以挽回的严峻后果。
反观青登就不行了。
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受到全天下人的关注。
不夸张的说,但凡他的言行举止出现任何一点异常,都足以使世人惊诧,进而绞尽脑汁地做“阅读理解”,研究其背后的真意。
堂堂幕府陆军总裁,竟剪了髻、换穿西装……世人对此会作何想法?
青登敢断定:届时,市井间绝对会多出“‘仁王’橘青登向西洋人卑躬屈膝”、“幕府已彻底沦为西方列强的傀儡”等种种谣言。
总而言之,新选组是这样的,土方岁三只要考虑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可是身居高位的青登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这时,土方岁三像是想起了什么,冷不丁的开口道:
“啊,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橘,你看看这个。”
他说着伸手探怀,摸出一张小小的纸片,递给青登。
青登伸手接过,定睛一瞧,眉宇间顿时浮起一抹讶色。
“咦,这是……相片?”
这张小小的纸片乃相片,约莫9x6cm的大小。
碍于技术落后,时下的照片不仅是黑白的,而且还很模糊,论清晰度,连36op都不如。
不过,饶是如此,青登仍然辨认出这张相片中的人物——赫然正是土方岁三。
相片中的土方岁三穿着笔挺的西装——便是他现在所穿的这一套——右手自然地放在腿上,左手扶着腰间的和泉守兼定,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目视前方,风华正茂,意气风。
“岁三,这张相片,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在购置这套西服时,我偶然邂逅了一位名叫‘田本研造’的摄影师。”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照相机与摄影,这玩意儿可真不错啊,抬着个大机器捣鼓几下,就能将画面印在纸上,比图画清晰多了。”
“我看他的手艺还算不错,所以就把他请了过来,让他暂居我的府邸,准备让他来给我们拍点照片。”
青登听罢,又是一愣。
“拍照?”
“没错,拍照!就拿你我来说,咱们这么深的交情,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未免太过遗憾了,不是吗?”
土方岁三停了一停,随后微翘嘴角,换上劝诱般的口吻:
“千叶小姐和木下小姐……啊、不,又说错了,总是忘记她们已经改名。佐那子小姐和舞小姐即将分娩。”
“待你的子女诞生后,你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拍一张家庭大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