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车窗被人敲响,看到是阮大海,江忱立刻掐了烟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海叔。”
阮大海上下打量他,脸上露出关心,“小江,你咋个穿得这么少,降温了,小心感冒。”
“今天出门没注意,回去就加衣服。”
听了他的解释,阮大海点点头,又问两人把车停在这干什么,怎么不回家。
江忱解释跟张春喜谈点事情。
虽然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但眉间的愁绪和疲惫还是让阮大海察觉到了。
江忱和唐礼升对赌的事,生意圈里基本都传开了,背后唱衰和等着看笑话的人多得数不清,就连阮大海这个老丈人也时常受到客户和同行的调侃。
作为过来人,他很能理解女婿的压力。
想他当初他要办制衣厂,周围人也不看好,觉得像他这种老好人,做生意只怕摇裤儿都要赔出去,就连李玉莲这个亲老娘都骂他痴心妄想。
直到他现在,他都很庆幸他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一头扎进了商海中,同时也很感激苏家对他的帮扶。
阮大海拉着江忱一块回家,手搭在江忱肩上,“小江,你跟轻轻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遇到困难了要说出来,一家人同心协力,没啥事是解决不了的。”
江忱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阮大海。
这个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角额头的细纹,以及眼里的关心和慈祥。
十八岁以前的他,从未享受过父爱,甚至一度很憎恨父亲这个名词。
可现在,他已经不太记得起江志伟这个亲生父亲了,也不太会去想江志伟的暴虐,他时常会恍惚的觉得,阮大海才是他的爸爸。
工作上的事,江忱本不想让阮家父女俩知道,不想他们为他担心。
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小伙子,也有扛不住想要寻找依靠,想要获得鼓励。
“海叔,我想投一支电视广告……”
和之前增建生产线一样,唐礼升否决了他投电视广告的方案,这让江忱陷入了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因为增加了生产线,电视的产量比原来提高了数倍,可省外的市场开拓却并不太顺利,导致仓库积压了大量库存。
这也导致公司上下对江忱的决策,甚至是能力,产生了质疑。
甚至有不少员工背地里对江忱表达不满,认为他急功近利,好高骛远,迟早会拖垮公司。
这些言论,究竟是出于员工的心声,还是有心人肆意挑起,江忱无?,也不屑去追究。
他现在只想搞到一百万。
他之前在跑业务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在京城电视台做记者的朋友,对方告诉他,只要能拿出一百万,就可以在京城卫视的黄金剧场插播广告。
看阮大海在听完他的想法,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江忱不免紧张。
外人笑他谤他骂他,他都全然不在意,但阮大海是他敬重的长辈,他很在意阮大海的想法和看法。
“海叔,你是不是也觉得花这么大一笔钱投广告太冒险了?”
阮大海看着他,“小江,我理解你信年轻人敢闯敢拼的精神,不过一百万的确不是小数目,你考虑清楚了吗?有几成把握?”
江忱回:“我考虑清楚了,这是目前唯一能最快打开市场的办法。海叔,我有预感,往后两三年内,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这三样会成为一个家庭的标配,想要抢占市场,提前布局很重要。”
阮大海点点头,“小江,你这个观点我是认同的,你看咱们现在住的这个老小区,虽然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但用上彩色电视机的却不到三分之一,说明在彩色电视机这一块还有着巨大的市场和潜力。”
江忱难掩激动,“海叔,你支持我投电视广告?”
阮大海拍拍他的肩,“不要灰心,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