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衍书院败了。
圣衍的书生们,脑海之内不一而同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随之而来的是是一股死亡之意,萦绕在圣衍书院的众人心头。
白婵与朱姓大儒接连失去战力,在这样情况之下,就算大妖灵暮不出手,以圣衍书院的这群残兵败将在妖群的围攻之下,亦支持不了太久。
灵暮缓缓自高天之上走了下来,地上妖物如见君王,纷纷匍匐在地,为灵暮让道,没有了朱姓大儒的抵抗,那股独属于大妖的气息,压得书院的书生透不过气来,灵暮每踏出一步,都让圣衍的书生们心头一颤。
这群来自长安城的书院贵人们,在这头大妖面前,脆弱得如同待宰羊羔,灵暮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双手环于胸前,讥讽地看着面前这群圣衍书院的儒生们。
“舍弃同族,独自逃命的儒生,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一批。”
“莫说你们比不上镇南关的那群武夫,就是寻常书院的书生,你们也比不了,而你们还来自这座天下最好的书院,这倒也讽刺。”
“享受书院的好,却又不履行书生的责任,拿你们人族的话说,便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们觉得我说得对吗?”
灵暮不仅仅要杀了这群圣衍书院的书生们,在打杀他们之前,还要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知道,他们作为书院弟子的所谓尊贵身份,与这桑梓城的百姓其实并无任何区别,甚至他们因这逃跑之举动,还表现更为鄙陋些。
妖族比起人族而言,没有这么多礼义,但这并不妨碍妖族讨厌不战而逃的懦夫。
灵暮的话语敲击着每名圣衍书院儒生的内心,一一叩问着他们,不少书院弟子面色一红,被灵暮说到了痛处。
“要杀便杀,说这么多做什么?”有书院的弟子对着灵暮喊道,他们深知自己能够存活下来的几率,已经很小了,又何必再受这侮辱。
只是依旧有弟子抱着幻想,若是当时他们听从陈青山的建议,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灵暮看着那名儒生,仅仅是一道眸光,便让那小儒生喘不过气来,最后更是吐出丝丝鲜血,一股死意出现于小儒生脸上,灵暮面带讥讽,将目光移开。
小儒生如获大赦,捂着胸膛,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丝毫不怀疑这目光若是再停留上几息,那么他就会身死当场。
灵暮扫视众人,最后摇了摇头:“不,你们不会死在这。”
“或者说,你们不会现在便死。”
灵暮看着众人,就如同看待一群猪猡,抛开心性不谈,单就这群书生的潜力而言,可以称得上不错,尤其是那个用鞭的女儒生。
被灵暮所扫视,一股恶寒之意自众人心头升起。
“你想干嘛?”书院的朱姓大儒咳出一口血来,问道,其想要站起身来,可修为的枯竭,加上全身的大大小小的伤势让其有心而无力,只是刚刚起身,在半空中一个踉跄,便又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灵暮瞥了一眼朱姓大儒,见朱姓大儒再无威胁,伸出一根手指于眉心一点,张开嘴巴,吐出一口若有若无的妖雾来,灵暮身上气息开始缓缓下落,恢复到了六境。
“还能如何,自然是将你们都捆起来,作为这次祭祀成功之后,那位大人的开胃菜,一群圣衍书院潜力无限的儒生,再加上一位六境大儒,那位大人,应该会很是喜欢的。”
灵暮将手放于下巴之上,手指不断地摩挲着。
“大人,祭祀?”不远处,屏蔽感知的浓雾之内,两道人影,是陈青山与阿喃。自朱姓大儒被灵暮所砸落之时,二人便已经到了,陈青山轻语。
“也就是说,这场桑梓城内的血祭,与灵暮口中的那位大人有关,而毫无疑问,那亦是一只妖。”阿喃说道,目光穿过层层迷雾,落到了灵暮的身上,有桑梓城大阵的遮掩,阿喃不必担心灵暮会感知到些什么。
陈青山点头。
“灵暮口中的大人,自然是比灵暮更为强大的存在了,而能引起如此反应,不应该仅仅是一位七境妖王那么简单。”
陈青山想起了那枚漩涡天眼,消失的黑色气柱,还有立于桑梓城内的四座巍峨骨塔。
这每一样,都说明了灵暮口中的大人,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
闻言,阿喃面上染上了些许惊愕。
“青山,你的意思是,这大妖灵暮口中的大人,是一位八境的妖修,人间绝巅的强大存在?!”
免不得阿喃不惊讶,一尊八境,无论是放在哪个地方,都会引起相当程度的重视,毕竟即使是在大唐的各大关隘,镇守的最强者,亦是八境而已。
除了某些禁忌,还有那四位以八境修为,挥出长生仙人境的然者外,八境已经是天下至高。
而这小小的桑梓城,却藏了一位八境妖修!
“对,这灵暮与骨七精心策划这次祭祀的目的,应该便是让这尊桑梓城内的八境妖君复苏,而这项计划,毫无疑问,是二人背后的妖廷在主导着的。”陈青山说道。
八境之妖,被称为妖君,即为妖之君主,而这样的存在,即使是在身份尊贵的妖廷十二上族当中,亦是最顶级的存在。
如今的妖廷,十二上族的族长,皆为妖君境的妖修,由这十二位至强之妖,一同管理妖族。而这十二位妖修当中,排名前列之妖,可比肩大唐的四位6地仙人。
这十二妖修又被称为十二天妖,在这十二妖之上,是沉睡在妖廷老龙山之内的一些禁忌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妖廷才成为了于大唐所敌对的四国当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每年在镇南关战死的修士,八成是被妖廷所杀,剩下的两成,才是在于吐蕃邪僧妖道的对决当中陨落。
“这桑梓城有难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浩劫。”阿喃轻语,眸光之中,是肉眼可见的担心。
一尊妖君,就是放到长安,也是棘手的存在,更何况这小小的桑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