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让他进来。”
护卫们收手。
曲白踉跄着冲进院子。
他的身体,比那天路上遇到6天明时还要糟糕。
“卉儿。。。”曲白的声音中透着惊喜。
走了九年。
途中他想过很多种开口的方式。
愤怒的质问。
悲伤的诉苦。
但从没想过,再见面时,他会开心的叫她儿时的名字。
柳卉抬手打断,眼里有一丝不忍。
“要么直呼我的名字,要么叫我柳夫人,那个叫卉儿的女人,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曲白脸上的笑容消散。
他愣愣望着柳卉。
才现,对方的穿的那身衣服,可能比自己的命还贵。
竹叶在风中出簌簌的声响。
曲白的脸开始抽搐。
以前。
他们住在同一个村子。
曲家和柳家就隔着一堵墙。
曲家走镖,柳家治病。
两家小孩从光着屁股在一起洗澡,一直玩到谈婚论嫁。
当时生意不好,想要挣大钱置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必须走塞外的镖。
于是,十一年前分开的那个早晨。
曲白胸有成竹的对柳卉说:“卉儿,等我,等我回来,我们修大房子,我要让你成为村里最幸福的女人。”
卉儿依偎在曲白的胸口,幸福道:“白哥儿,卉儿一定等你。”
那时候曲白十八,柳卉十七。
年轻时的誓言。
通常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但曲白非常认真。
只不过,他这趟镖,一走就走了两年。
塞外的镖,哪有这么好走。
马匪的弯刀割草一样收割着镖队的性命。
曲白运气好,捡回来一条命。
所以他没有带回钱,只带回了他爹的骨灰。
等他回村以后,才现自己不用为兑现当年的誓言苦恼了。
因为隔壁姓柳的人家一年半前就已经搬走。
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直到他在说书人那里听到端木萧南海求珠为红颜的故事。
于是,他把祖房贱卖。
从北境一直往南走,就是想亲口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半年时间,誓言就不作数了。
“为什么?”曲白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眼里的悲伤和痛苦变得跟眼角的鱼尾纹一样深。
柳卉揉了揉眉心:“因为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