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一听嘿嘿笑了,说:“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我有办法啊。”
“你有办法?这么厉害吗?我的爷。”侯俊一听高兴起来,很快他又有些不相信,生怕是老鬼吹牛,他也做了一年的鬼,深知鬼界的条条框框,各种禁忌,就追着问,“那么远的地方,你也能去呀?”
“不是我能去。”老鬼淡淡地说。
侯俊一听,就又灰心了,老鬼刚才的话,要么是逗他玩儿,要么就是吹牛逼。
“既然你都不能去,说这些,有啥用啊?”侯俊嘟哝道。
“你跟那花枝俏夫妻一场,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现在你还有她身上的物件吗?比如她的肤,指甲,沾染了血迹的衣服。”老鬼问。
“都这么久了,哪里还能找见她的头,指甲?带血的衣服更是没有?不错,我们俩最后的时光,经常打架,有几回我把她打得头破血流。可是事后就把那些脏衣服洗了。”侯俊无奈地说道。
“有与没有,你自己的家,回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吗?”老鬼点拨侯俊说。
“我这就去,这就去。”侯俊看老鬼有些不高兴了,忙不迭地说。
说完,就匆匆回家了。
侯俊回到家里,从客厅找到卧室,从厨房找到卫生间,找遍了家里所有的角落,哪里还能找见一根花枝俏的头?更遑论指甲、趾甲和带血污的衣物了。
翻箱倒柜一个多小时,侯俊累的像个孙子,却什么也没有找见。
坐在客厅的沙里歇息了一会儿,想想自己真是个倒霉蛋。做人,年轻时候不努力,不争气,枉还是一个副区长的少爷,最后却是憋屈自杀。不但自杀,自己当官的老子官身也没有做到头,被反腐败落马坐了牢。
自己一个花花公子,老子倒台后,手无缚鸡之力,连一份营生都挣不来,还得吃软饭让老婆养着。
自己又心高气傲,咽不下一口气,最后撒手黄泉。
飘在阴间,孤魂野鬼也不好当,到处受气,被鬼欺负。多亏了遇见项怀进这个老鬼,收了自己教他两个本事,才使自己走的更远。在那个清明之夜,碰见了那场车祸。
本来想自己又遭遇了一场美丽的爱情,那份美好的前景,看得到,却摸不着。
想想这些窝囊事,侯俊就气得疯,心里更加憎恨花枝俏。
侯俊突然跳起来,手扒脚踢,把家里的物件一通打砸。
当他摔翻了电视柜里一只小抽屉时,“当啷啷”掉出来一把牛角梳子。
侯俊的眼睛一下子被那把精美的牛角梳子吸引了。
这把牛角梳子,还是那年刚把花枝俏带回家,那时候遭到了父亲强烈反对,他还跟花枝俏在外面租房同居。夏天带着心爱之人去大理旅游,在洱海岸边一家旅游商店,花枝俏看上了这把熟牛角制作的梳子,侯俊花了八百块钱买下来送给了她。
回家以后,牛角梳成了花枝俏最心爱之物,她甚至比那些钻戒珠宝都稀罕。
直到有一次两个人又因为花枝俏出去坐台打架,侯俊一花瓶砸在花枝俏脑袋上,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花枝俏窝在客厅的沙里哭啊。她的手里,始终握着这把牛角梳。花枝俏的哭泣和举动触动了侯俊的恻隐之心,他走过去,把花枝俏紧紧地搂在怀里,两口子抱头痛哭,久久不息……
侯俊想起了前情,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牛角梳,拿到眼前愣愣地注视着,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当年跟花枝俏的缱绻浓情,你侬我侬。
突然,侯俊的眼睛一亮,这把牛角梳上,赫然缠着一根长长的丝。
这不是花枝俏的头又是谁的?这个家里,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人。就是买了房,结婚后,由于父亲反对,侯俊妈在侯副区长没有被抓之前,也从来没有来过侯俊的小家。
侯俊一扫此前的灰暗心情,连同梳子一道,拿着那根长头就飞奔了老鬼的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