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跟秦寒舒商量后,决定还是炖一锅大锅菜。
牛肉应该是肚子上的肉,带的油花挺多,不过还是煸不出来多少油水。
张瑶看着已经焦黄的肉,遗憾地放弃了煸油,将切好的野蒜头和姜片扔了下去。
滋啦一阵响,热油炸出了野蒜和姜片的香,混着肉味,刺激得人肚子直咕噜。将切得细碎的西红柿放进锅里,跟牛肉一起翻炒一会,便加上水,盖上盖子。
牛老,得多炖会。
趁着空档,张瑶蒸馍,秦寒舒便将豇豆和扁豆摘好,洋芋削皮切块。
馍快蒸好的时候,豇豆、扁豆、洋芋再一齐放进牛肉锅里。
香味已经飘出老远了。
其他人早就口水长流地在门口张望了。
牛肉盛了一大盆,但大部分都是洋芋,肉几乎都看不见。
不过香味还是很足的,哪怕调料只有野蒜和姜。
人太多,张瑶事先就将菜分好了,一人一碗,馍管够。
张瑶和薛新锐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克制不住看到肉时两眼冒绿光。
金波问薛新锐道:“你们是不是很难吃上肉啊?”
薛新锐被肉烫得连呼几口气,才有空回答道:“不是很难吃上,是根本吃不上。我跟张瑶来了一年,这是第一回见到肉。”
张瑶道:“去公社割肉得花钱啊,我们挣得少,工分连吃饭都勉强。更不用说还要肉票。”
秦寒舒问:“队上不养猪羊这些牲畜吗?年底了总会分点吧。”
张瑶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那也是要拿工分换的。除了粮食有人头粮,刚生下来的小娃娃都能无条件分,其余所有产物都得用工分换。”
薛新锐道:“住在本地人家里的那些知青就要好过些,特别是住在条件好的家里的,跟着人家,总能沾上点肉腥。”
知青挣工分普遍不行,有家里帮衬的还可以,但来插队的大多都是城市里的普通家庭。
张瑶听了薛新锐的话,连忙点头道:“住在周支书家的廖雨洁日子就好过,跟着支书家都吃胖了!”
听了张瑶和薛新锐的话,今天新来的几个知青面色各异。
有不在乎的,有如丧考妣的,有一脸若有所思的。
秦寒舒默默观察着众人的神情,在心里做着判断。
赵茹和金波如丧考妣,明显是觉得自己将来也得过上这种,一年到头吃不上一次肉的日子。
马朝阳、高明和张抗美都无所谓,前者一副少爷样,应该是有家里当后台,后两个则满脸都是对挣工分的信心。
林之恒面瘫,就不作分析了。
秦寒舒猜测着众人的家庭情况,以及行事作风,是想给自己找个盟友。
她花钱箍一口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她毕竟是新来的,一来就这么高调,引起别人的注意总归不好。好湾村住了近千口人,谁能保证没个坏人呢?
拉一个人跟她一块,视线一分散,就没那么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