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姑娘气质不凡,一举一动毫无破绽,犹如清贵无双的俏公子,一路惹得别家姑娘纷纷驻足,含羞带怯围观。
可习惯使然,他一眼就瞄住对方脖颈,才现是一个女子!
“她在何处?”
谢君安平缓的语调是自己亦未察觉的轻颤。
“就在河边石桥下游船中,她说只给公子半炷香赶过去。”
“快带路。”
“是!”
两人刚欲走出府,便被一个嬷嬷拦下,“尚未拜堂成亲,驸马爷要去哪?”
“有一故人前来拜会。”
“驸马爷能有什么故人?你九族可都被请到府上,做什么事前先想清楚后果。”
这话明显是在威胁。
谢君安眸光一冷,“大胆,本候之事也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来置喙?!”
“来人。”他冷声一喝,“将此人拿下,关去柴房,本候未归,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嬷嬷刚要喊人,就被几个侍卫捂嘴拖了下去。
谢君安乘船来到桥下已是快至正午,只见银波碧浪之上,孤船飘荡,一个身穿红袍的少年负手而立。
那背影看上去,似乎比记忆中高了许多。
他飞快走上前,声音艰涩,轻唤一声,“晓霜,我……”
“公子认错人了。”
姜黎九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缓缓转身。
她凤眸静如古井,神情淡漠冰冷,“我乃受人之托,带晓霜姑娘与谢公子道别。”
“什……什么意思?”
谢君安脸色霎时惨白,唇瓣张了张,久久说不出话。
姜黎九始终注意他的神色,也不催促,却抬手送上一个精致木盒。
“这是……”
“打开看看便知。”
木盒被打开,一只不算精巧的耳坠映入眼帘。
这是谢君安亲自打磨而成,亦亲手为小女孩带上耳垂,那些往事一幕幕萦绕心头。
他神情悲痛,“晓霜嫁人了?”
“那个人如何?”
“对她可好?”
“叫什么名字,人品家室,可算得上良人?”
“她……”
“她死了!”
姜黎九这话出口,谢君安脑袋“嗡”一声炸开。
他往后踉跄几步,狠狠摔进船中,猛烈咳嗽起来,雪白帕子上晕染一片殷红。
竟是久郁难医。
心病入骨,再难剥离出来。
“看来公子亦有苦衷。”姜黎九垂下长睫,转身不再看他,“世间种种,你选择了,便要承担后果。”
“姑娘说的是。”
谢君安苦笑,声音满含悲痛欲绝,“我以为所有的事都在掌控之中,到头来却变成一场笑话。”
他沉默许久,深深叹出一口气,“可否告知,她怎么死的?”
“清白未保,被人逼疯,最后上吊而亡。”姜黎九没有对他隐瞒。
她说完,淡淡一声,“话已带到,告辞。”
谢君安抬头。
却见人已飞上桥面,涌入人群。
“公子可还好?”
书童划船而来,将他扶起。
谢君安垂下眼帘,注视手中耳坠,眼神逐渐阴冷,“晓霜,我定会让这乌灵国皇室,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