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厚半尺,精致华丽的马车早就渐行渐远。
白楼临街的窗台边,红裙似火的美人儿依窗而立,漆黑如墨的长飘然散落在袅娜的纤细身躯上。
她头轻轻抵着窗边儿,殷红的唇角微微阖动。
“她就是柳娇娇啊……”
她就是被曲白鱼记挂着多年的柳娇娇……
浑身的气力像是被瞬间抽走了,她就像只搁浅的鱼,在悄然中逝去也无人知晓。
“柳娇娇?妙真姐,那是谁啊?”
小乐姬不禁问道。
刚刚还不过是个怪异的嫌犯,差点以为她活不到看明日的日出。但不过一双浅色的瞳子,事情就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在场的人都大为不解。
韦妙真忽然低笑了一声,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周遭的气压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吧……”
小乐姬似懂非懂,瑜郡王曲白鱼还有在乎的人?
他自小被骊洲王舍弃、被景元帝软禁在京。哪怕最疼爱自己的亲姑姑曲皇后,也不过是利用他,只为能将自己守皇陵的太子儿子借机迎回。
所以他向来冷漠寡淡,除了白楼里醉梦阁的妙真娘子,还能亲近一二,别无他人。
“我不信,难不成,她比妙真姐的分量还重?”
小乐姬笑道,顺势拍了一把马屁。
韦妙真闻言回过了头,失焦的黑眸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闪着森森寒光,让人心头一震。
“你看不到吗?”
她漠然说道。
小乐姬忙就跪在了地上。
“妙真姐恕罪!”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是知道,韦妙真现在冷的吓人。
韦妙真对曲白鱼的心思谁都知道,如今又来了一个柳娇娇,小乐姬断定她一定恨极了她。
眼珠子一转,瞬间想到了一个法子,讨好说道:“姐姐,她怎么姓柳啊?”
韦妙真:“怎么?”
小乐姬见她似是来了兴趣,心底一喜,继续道:“我听说,大宣境内,姓柳的只有那独独一支……”
韦妙真忽的笑了,“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聪明却不见得都是好事!”
小乐姬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觉脖颈一紧,仿佛听到“咔嚓”一声,人便没了动静。
其他的乐姬见状慌忙跪倒在地,却一声都不敢吭,只细细低泣着。
韦妙真将那小乐姬的尸体丢在了地上,领头的乐姬便抬了头。
“妙真姐,求您饶了我们,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您相信我,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
恐惧在她娇俏的脸上肆意横行,将美妙的容颜折腾的略显狰狞。
韦妙真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眼角因恐惧滑落的清泪拭掉,柔声细语道:“别怕,我信你不会说出去。”
乐姬听罢,忙都磕头谢恩。
韦妙真浅笑安然,继续道:“可我也信,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