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你明日随我一起去员里。”
“去员里干啥?”
“你有所不知,今日电闪雷鸣,大巫者叱力阔多使用通灵之术,才知是安化神大雷霆,将有大事生在员里,所以额父让我前去员里督促元吁兀水加强防御,以防佟呛族入侵。”
“也好,我随你前去。”
翌日,文昌元决一行人前往员里,随行的还有野族叛逃过来的拓简卑布南娃。
且说布南娃自从投了昌离族,便跟在文昌元决手下担任卫士长,手下有几十号卫士,基本上都是一起叛逃的族人,只有副卫士长和他的几个亲信是昌离族人。他主要的职责就是负责文昌元决的后勤,搞一些杂活之类的,没有任何实权。副卫士长也是文昌元决派来监视布南娃的,经常对布南娃趾高气扬,吆五喝六。布南娃虽然十分恼怒,但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得忍气吞声。眼见布南娃受辱,狡若托忍无可忍,直接和副卫士长干起来了,这下捅了篓子。副卫士长跑到文昌元决面前告状,文昌元决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狡若托绑起来毒打一顿,最后还是布南娃苦苦哀求文昌元决才放了他。主要是文昌元决看不上布南娃这些野族人,想想自己在野族当过俘虏受过的罪就对野族人恨之入骨,虽然他们投靠了自己,但对他们还是有些厌恶,所以对他们没有好脸色。
布南娃深知自己不得重用,也极力巴结、讨好文昌元决,救下狡若托之后就劝他好生忍耐,不要再招惹事端。
狡若托十分不解,“布南娃,自从我们到了昌离,你看看我们现在活的连个牲口都不如,我们这是图什么吗?还不如一死了之。”
布南娃见狡若托如此气馁,便压低声音劝道:“狡若托,你不要这样想,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将来你就明白了。”
狡若托听完他的话,又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选择相信他,就像他当初相信他的父亲拓简卑觅斤一样。
这次布南娃随同文昌元决一起前往员里,布南娃可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文昌元决,文昌元决倒是很开心,文昌义成却是很反感,讥讽道:“布南娃,想不到你伺候人的功夫还厉害的,可惜脱伯申雄他没这个福气啊!”
布南娃闻言脸色大变,“我与脱伯申雄势不两立,我恨不得取他狗命,以报我的额父以及族人的仇,我怎么会服侍他。”说着狠狠地瞪着文昌义成。然后又说:“王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我是心甘情愿为王子效力。我只希望王子能有一天王子带我们杀回野族,取了脱伯申雄的狗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文昌元决听罢,这布南娃一下子说到自己心坎里了,想当年自己在野族受尽欺辱,时时刻刻想要灭掉野族,把脱伯申雄抓到昌离好生羞辱一番,以报当年之仇,想到这里,不免对布南娃有些同情,于是说道:“布南娃,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灭掉野族,到时候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布南娃顿时感激涕零,于是哽咽地说:“一切全凭王子决定!我必当鞍前马后,视死如归!”
文昌元决大悦,一旁的文昌义成却冷眼旁观,像是看戏一样。
约摸黄昏时刻,文昌元决来到员里边境,省正元吁兀水带着众人早已恭候多时,原来文昌元决早已派人先他们一步通知元吁兀水。
一番寒暄之后,元吁兀水带着他们回了大帐。
到了帐内,元吁兀水便问道:“不知王子来员里有何贵干?”
文昌元决也不兜弯,直接说道:“昨日安化神怒,大巫者叱里多阔做法询问,得知将有灾祸生在员里,所以额父命我前来视察这里防务。”
元吁兀水听到惊诧道:“有这等事?真是怪异!”
文昌元决忙问:“有什么怪异?难不成佟呛族又要进犯?”
元吁兀水赶忙回道:“王子,没有没有,自从佟呛族被前利马来本重创之后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他们自己内部倒是互相征伐,根本威胁不了我们昌离族。”
“那你说的怪异指的是啥?”
“回王子,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昨日见安化神示警,我们这里大巫者乌乌呐作法询问,得知十二月二十三日将有异象,让我们前去呙呙卢地膜拜。”
文昌元决一下子勾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什么异象?”
“这事恐怕……”元吁兀水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事快说!”文昌元决急不可耐地吼道。
元吁兀水这才缓缓道来,“回王子,这事恐怕与前左酋长有关。”
“什么?”文昌元决一脸不可置信。
“我额父?元吁兀水,你说清楚与我额父有什么关系?”文昌义成也着急说道。
“前日大巫者乌乌呐使用通灵之术,安化神座下神祗降临言道:左酋长文昌暗田为人忠孝仁义,德才兼备,是草原上杰出的英才,岂会让库开族所害,他们火烧大帐时,安化神用了一招偷天换日将其救出。此时他正在宝罗金殿中受安化神教化,今日之事便是安化神大雷霆,要惩罚昌离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已经死在库开族的大火之中,而且骨灰已经给我们送回来了,我额父已经给他风光大葬了,怎么可能被救出来了?”文昌元决第一个站出来质疑。
文昌义成此刻心情也是极度激动,根本顾不上文昌元决在说什么,拉着元吁兀水的胳膊,问道:“真的吗?元吁兀水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额父现在在哪?他在哪里?”
元吁兀水听完二人的话,回道:“王子,这事真假我们也不知晓,这是天降神谕,我等不敢胡言乱语,只能等到后天,也就十二月二十三日那天,我们一起前往呙呙卢地就知分晓。”
文昌元决虽不相信,但也不敢忤逆神祗,只得应道:“好,那我们就等到后天,到时候便知真假。”
再看看文昌义成的表情,几乎激动到脸色苍白,却看着十分开心的样子。元吁兀水怕他兴奋过度,上前拽了他一把,喝道:“文昌义成,神祗只是下了神谕,至于是什么异象我们还不知晓,你不要过于肯定,万一你额父被安化神留在座下侍奉也未可知,你清醒一点。”
文昌义成听罢多少回过点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时文昌元决看着二人,思虑片刻,说道:“义成,这事需要告知我额父,这样你回天毒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回禀我额父。”
文昌义成当时叫起来:“不行,这事与我额父有关,我哪都不去,我要亲眼见见。”
文昌元决一听他这态度,正想火,但又忍了下来,于是说道:“那好吧,我令派他人前去回禀。”
布南娃立刻上前说道:“王子,我让狡若托亲自回天毒,把这里的事情禀告大王,我这里陪着王子一起等候异象来临,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可以随时听候王子调遣。”
元吁兀水抬眼看了一下,问道:“你是何人?”
布南娃回道:“我是拓简卑布南娃。”
元吁兀水听罢,嘲讽道:“哦,你就是那个野族的叛徒,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高人呢?王子需要调遣用得着你这个野族的叛徒吗?我员里的几万族人随便王子调遣,你是个什么东西?”
布南娃顿时满脸羞愧,委屈地跪在王子面前,哭诉道:“王子,我虽然是叛逃的人,但我对待王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省正对我如此羞辱,还请王子替我做主。”
文昌元决看了看二人,笑呵呵地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布南娃已经归顺我们昌离了,就是我们昌离人。就照布南娃说的去做,让狡若托去回禀我额父,我与你们一同见证异象。”
布南娃多少算是有点安慰,抚了抚情绪,起身站在文昌元决旁边。
就此,众人便各自回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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