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动让你泰叔叔帮忙!阿泰!搭把手!”
大厦将倾,所有当局者都忙乱的失了风度,即使是林狮河,也疏忽了领带的褶皱与歪斜。
反而是小个子的林梧桐,像是事不关己,有些失望的打量着她疲惫不堪的父亲。
“走哇!快走!”
装完文件,林狮河一把推开枫溪,看他犹豫,甚至动口开骂,把他骂进了电梯间才作罢。
再回头,桌前的林梧桐还呆呆的等着。
“宝贝儿,别怕,阿爸可以保护你的,让溪哥哥先走,我们马上就跟上。”林狮河像女儿伸出手,可是她却选择了后退。
堂堂茗爵,此刻并不理解女儿在发什么脾气,他也无暇去理解。
禁军会计算合适的时机,他则是计算整个集团的现状——自己还剩下多少产业、多少筹码、放弃了多少东西、撤退进行到了第几步……
于是乎他绕到办公桌后面,进一步靠近宝贝女儿,然后,他品尝到了自己多年以来,精打细算构思产业,却忽略了与子女相处的苦果。
林梧桐看似呆呆的,不为所动,但屋外流弹打碎玻璃的瞬间,她却一侧身躲了过去。
当林狮河走到她近前时,她从裙子下拿出了一把短铳,林狮河看得清楚——已经抽掉了保险。
();() “你!你干什么,孩子!”
少女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生父,这是无数戏剧要铺垫数万文字才能进行到的情节,可在现实中,就是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桐儿!别胡闹!才羽那毒妇攻到这里也就是时间问题了!我们该走了!”
“该走的只有你,阿爸。”
少女以一种超脱当前年纪的理性与冷漠,高举枪口。
“什么时候开始的?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改投了其他阵营?”
林狮河半举双手,他想不通地看着女儿,言语完全是一个面对叛逆子女第一时间选择说教的言语。
因此,小个子姑娘端着枪发出了冷笑。
“我首先原谅您,在教育我们的问题上的失职。其次,我这么大点的小孩,就像一株苗都未发的豆丁,您问我的阵营,这话,即使是神经大条的大姐,听到也会笑出声来。”
小女孩眼神示意旁边的下人,站到她一边来。跟随林狮河的人,与跟随林梧桐的人,几乎是片刻间就分流完成了。
“我澄清一下,阿爸,我不是改换阵营,我站总督一边,只是因为您与米尔家族的交往,会断送林家,那条路走不通。”
少女言辞决绝。
“我偷偷下手,把敖露露推向洛阴枢仪的座位,这是总督交代我的事情,我做九关秋家的内线,告诉他们林府布防,这也是总督交代我的事情。”
林梧桐究竟是个孩子,话说到这么绝情,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是不可避免的。
“我只是想让林家活着!我想去阳曲找大姐!我不想开战。”
她低头擦拭了眼角的泪花,红着眼眶继续瞄准林狮河的肩膀。
白塔茗爵,她的父亲,正失望透顶且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你才十二岁……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她握紧扳机:“您自己走吧,希望您不会失败,我也不会为今天没有向您开枪而遗憾。”